裴夢怡瘋狂的用剪刀將一張張照片剪碎,她的臉扭曲著,兩眼噴著憤怒的火花。現在已是深夜,外麵路燈的燈光從窗戶的玻璃裏映射進來,照在屋裏正掛的那張照片上,昏昏黃黃的,讓照片上的臉顯得格外的恐怖。室內靜靜的,隻的裴夢怡一個人,她此刻正呆呆的坐在床上,愣愣的看著地上那被她剪碎的點點碎片,從那些破碎的照片上,還是能依稀看出一個女人的身影,裸露著身子,嬌姿百態。裴夢怡的胸部激烈的起伏著,空氣中充滿了一份不尋常的憤怒與孤寂。
她知道,她還是擺脫不了,她用盡全力的想讓自己跳出去,但還是被別人牢牢的抓在手裏,她不甘心,她不明白為什麼,她恨蒼天,為什麼對她這麼不公平。從小因為她是一個女孩,在家裏便沒有地位,山區本來就貧困,好不容易有點吃的,都全留給家裏的勞動力吃了,在她的記憶裏,她從來沒有吃飽過。還好,她能念書,這也全靠她那瞎子媽媽的功勞。在她到了讀書年齡也沒能懷上第二個孩子,她那當煤礦工的爸爸以為她媽懷不上了,家裏就這麼一個孩子,總不能讓她沒出息,所以等了二年她媽的肚子還是不見動靜後,她被送進了學校。從那一刻起,她就知道,隻有讀書才是她唯一的出路,所以她拚命的讀書,而後為了能有錢繳學費又拚命的幹活,很好的是一直到她考上高中,她媽才有了她的第一個妹妹。然而因為在山區出一個高中生也不容易,所以在村裏開了無數次的會,強製她爸必須讓她上學後,她很幸運的繼續留在了學校讀書,然後媽媽在生了一個妹妹後的第二年才又懷上了最小的弟弟。有了兒子後,裴夢怡原本以為她沒機會再讀書了,可就在那一年,她爸的煤礦工地出事故,把他爸和其它幾位工友一起埋在了下麵。等他們見到的時候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
她記得她在學校得到通知知道煤礦出事的時候,心裏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他最好是死了”當她看到停在工地上已經變成一具屍體的父親時,居然沒有一點的痛苦,甚至還有幾分說不出的喜悅。“他終於死了。”這就是她對父親的死最深的印象。
後來,她費盡一切的去找工作,找鎮府跪過,哭過,鬧過,終於拿到了死亡賠償金。但這少量的賠償金也隻夠她第一期的學雜費。正當她犯愁的時候,學校居然組織了貧困生的捐贈會,這所大學畢竟是名牌大學。非常人性化,每年都會組織社會上的名流來支助學校品學兼優的貧困學生。就這樣在她快要被迫停學的時候,她又幸運般的成了資助的對象,得以繼續讀書。
其實她是恨這些所謂的愛心人士的,這些人不過是打著愛心的幌子,給自己淪喪的良知安上一個漂亮的光環而已。在一次捐贈活動結束後,她認識了那位一直資助她的企業家。這個看上去快五十歲的中年男子,穿著筆直的西服,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向她走來。十八九歲的她是青春的,美麗的,甚至是純潔的。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散發著她獨有的魅力。她記得他看她的眼神都泛著光。她對他是感激的,所以當他提出要單獨請她吃飯的時候,她並沒有拒絕。然而當她吃完這頓所謂的晚餐醒來的時候,自己卻裸露著身體躺在床上。她哭過,鬧過,甚至想過去報警。可是那個男人說他愛她,而且他可以給她想要的一切,一切……
從此,她離開了那個城市,搖身一變成了某鎮府官員的女兒,並通過他的關係順利進入了遠航公司。她努力的工作,努力的往上爬,就是想有朝一日自己有能力擺脫那個魔鬼。然而在這裏她遇到了藍宇帆,那個讓她第一次心動的男人,而當她知道藍宇帆竟然是富二代的時候,她知道她解脫的日子到了。可是如今這顆救命稻草也要離她而去,而那個魔鬼卻找到她,威脅她說,如果她想離開他,便將這些裸照傳到網上,讓所有人都知道她的過去。
她不甘心,她死也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