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了,北風不知疲憊的吹著,吹的人心寒,她想租一輛馬車到南方去,可走到了車行才發現,自己身無分文。
頓時有些尷尬。
跟在她身後的成銳取下包袱從裏麵拿出了幾塊碎銀上前遞給了車夫。
她回眸看了成銳一眼,尤其是他身上背的包袱,君墨讓他照顧她,大抵是準備了個周全。
乘坐馬車離開了朝歌城,她一次回望都沒有。
馬車跑了一天,再官道旁發現了一家驛館,車夫提議在這裏休息,畢竟錯過這家驛館,下一家在哪就不知道了,總得讓馬休息一下。
他們在驛館要了三間房,房間是成銳去開的,她注意到成銳在開房的時候和店家小聲說了幾句話。
這讓她很在意。
入夜後,所有的人都休息了,隻有她一人還守在窗前,她看著驛館的人收拾庭院,在廚房準備第二天的早餐。
終於,她等到了一隻飛鴿。
她換上一身黑衣悄悄出了房間順著鴿子飛的方向跟了一會兒,等到遠離了驛館之後,毅然出手將鴿子抓了起來。
她將信鴿腿上的紙條取了出來,果然看到了成銳傳給君墨的消息。
看過消息後,她麵色平靜的又將紙條放了回去,然後放飛了信鴿。
他們之間的互相利用已經結束了,所謂的注定已經綁不住他們了,他還派成銳來要她的行蹤做什麼。
就算成銳肯為了她舍棄自己的命,想必也不是因為對她的忠心。
在回來的路上,她做了一個決定。
翌日天又陰了起來,灰蒙蒙的雲層壓下來看不見太陽,她站在驛館前看著天看了好一會兒,等到車夫和成銳都來了之後,她才說道:“天不晴,卻也不會下太大的雪,我們繼續趕路吧。”
常年出門在外的車夫是有經驗的,他知道雪姬所言非虛,故而答應了一聲就去馬廄裏牽馬了。
離開驛館走了兩個時辰後,他們停下來休息了一會兒,然後又繼續趕路。
到了中午時分,車夫開始架鍋燒水,成銳將帶的幹糧遞給雪姬,她微微搖了頭沒有接。
成銳問道:“姑娘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她搖頭,說道:“隻是沒胃口,不想吃這無味的餅罷了。”
“這……”成銳有些為難,這裏距離下一個驛館還有半天的路程,身上帶著的也隻有幹糧可以充饑。
她似是無意的說道:“這附近應該有河吧,成銳,你去抓兩條魚來吧,我們可以煮魚湯。”
成銳點頭說好,然後放下包袱隻身尋找河流去了。
她坐在車上靜靜的等著,感覺差不多成銳走遠了,她扭頭朝著火堆旁的車夫說:“快上車,我們繼續往前走。”
“啊?”車夫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瞅了瞅成銳離開的方向,“不是……”
雪姬從包袱裏取出一錠銀子,說道:“加你錢。”
看到銀子之後,車夫再不躊躇,說道:“好嘞姑娘。”
他接過銀子放入懷中,熟練的坐上馬車揚起了手中的馬鞭,驅動馬車朝著前方去了。
雪姬掀著簾子看車夫駕車,囑咐道:“快點兒,甩掉他。”
“誒,姑娘,他不是你的隨從嗎?為什麼要甩掉他?”車夫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並勸道,“一個姑娘家出門在外,還是有個人跟隨的好。”
“別廢話,駕車。”
他們到達下一個驛館之後並沒有停,而是快馬加鞭朝著下一個驛館趕去,不眠不休的跑了一夜,馬都快累癱了。
車夫疲憊不堪的問道:“姑娘,現在我們可以歇一歇了吧?我們跑了這麼久,他肯定跟不過來。”
她說道:“再往前走一點兒。”
“姑娘。”車夫苦著臉說道,“不行了姑娘,你給再多錢也不能走了,人得休息,馬也要休息。”
她說道:“再往前三裏就好。”
“往前三裏是田野,有驛館不住我們住外麵?”車夫撇著嘴問道。
“不。”她說道,“再往前三裏把我丟下就好,你就可以回去了。”
當初租車的時候他們說好要去的地方可比這遠,車夫有些不信的說道:“真的?那錢……”
“不用退。”她十分肯定的回答了車夫的擔憂。
車夫猶猶豫豫的說道:“可是姑娘,你一個姑娘家孤身在那冰天雪地裏,我不放心啊。”
“這是買賣,我是雇主,聽我的就行,趕車。”她冷冰冰的說完這句之後就坐回到了馬車中。
車夫一咬牙說道:“好,姑娘坐好了。”然後驅車又往前走了三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