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臨,宮室內外燈火透明,張遼巡視於城牆之上。
他麾下的鐵騎皆出自於並州,不曾在皇宮之內頓留過,在他們心目中,皇宮無疑是最為神聖不可侵犯的地方,如今突然要駐守皇宮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心中殊為忐忑和惶恐。
張遼明白眾人的心思,這是他為何出現在大家麵前的原因,劉姥姥進大觀園是何等的見識短淺孤陋寡聞可見一斑。
眾人的心態比起劉姥姥來更加的不如,畢竟腳下的宮室那可是皇帝居住的地方,又是這個偉大帝國的權力中心。
大家傾盡所有的想象力,也不敢相信自己有一會站在皇宮之內,更不要還要擔負起戍衛皇帝的使命。
見識這個東西,隻有經曆過了方能安心接受,一下子發生如此巨大的轉變,要是能在心底接受才是咄咄怪事。
張遼站在宮廷之內,難免心緒激蕩想入非非,更不要麾下的一眾將士,他們的心中肯定思緒亂飛無法安定心神。
巡視一圈之後,張遼回到自己暫居的殿。
高順和成廉兩人依舊站在宮牆之上,打算與大家同甘共苦,最大程度穩定軍心的同時做好防患於未然的準備。
李儒孤身前來拜訪的時候,張遼出麵迎接。
彼此珍重介紹之後這才落座,李儒主動打趣道:“張從事麾下兵勇人不卸甲馬不卸鞍,到底在防患誰呢?”
“我膽,我給自己提氣罷了。”張遼無所顧慮的道:“文優此來,肯定有要事吧,莫非來傳達董將軍諭令?”
張遼知道李儒是智謀之士,也懶得跟其打馬虎眼。
如今他同董卓之間的關係可謂是劍拔弩張,至於在防患誰一清二楚,用不著特別明。
張遼想切入主題,李儒偏偏不想讓張遼的想法得逞。
李儒凝視著張遼漫不經心的道:“我同文遠的想法一樣,也是相當的膽,除了膽之外,有一種土包子掉進黃金宮殿裏麵的錯覺,目光所及之處皆是誘惑。”
“緣何如此?”張遼明知故問。
李儒笑眯眯的道:“董將軍麾下有一個士兵,看著一座青銅大鍾茫然的感慨道,為何要將銅錢鑄成這麼一個大東西當擺設呢?換成糧食儲存在糧倉裏不好嗎?”
張遼失聲一笑,莞爾道:“發生如此事情倒也正常,畢竟大家都是見識淺陋之徒,對於無法認知的東西總會以自己的想法去揣測,落在別人的眼中難免會成為一個笑話。”
“在張從事看來,也是一個笑話嗎?”
李儒神色一斂促狹的問道:“難道張從事也自認自己是見識淺陋之流?”
張遼沒有想到自己的客套話卻讓李儒如此反駁,隻得報以苦笑道:“我麾下的兵馬也一樣,雖然我不想承認不願意貶低自己的士兵,可一些士兵大字不識一個,不明白什麼道理,見到自己在夢裏都未曾見過的東西,自然會惹出一些笑話。”
“洛陽城內皆是飽學之士,祖上皆是仕宦於劉氏下,甚至是更為久遠朝代的世族名流,在自詡為道德君子的眼中,像我們這樣出身寒微的邊郡之人,就是泥腿子啊,對於我們的鄙視和輕賤,以我所學都不能形容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