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級黨組織給他們弄到了四張火車票。這四張火車票原本是四個鬼子傷兵的;這四個傷兵拿到票後,相約去酒館喝酒,席間說話時被店小二聽到他們明天就要坐火車走了,就要離開這裏回國了,今天在此再最後好好痛飲一番雲雲。
那四個鬼子做夢也沒想到,這個酒館是地下黨開的;他們更做夢也沒想到,店主正在為上級黨組織讓他弄四張去遼陽的火車票而正愁沒有辦法——鬼子的火車票不是輕易能搞到的,這就有人專門給“送”來了!他當然不會放過那四個可倒黴的家夥,於是,這頓飯真的成了他們最後的晚餐!酒足飯飽之後,他們被地下黨一通亂棒給收拾掉了。
正好,武工隊手中有不少鬼子軍服,省得黨組織再費力給他們去弄了;他們帶上一些錢,在做了一番偽裝後,在淩源縣火車站上了火車。
原來雖然常常見到這個巨大的家夥在大地上直來直去的馳騁,可真正坐上它,武工隊員們還是頭一次,所以還是有些興奮和新奇的;他們坐的這個車廂是鬼子專門占的一節車廂,裏麵坐的全是鬼子。
他們上車時是上午十點鍾左右,從淩源到遼陽得坐近十個小時的車;現在武工隊員們的打扮是:趙威龍左臂纏著繃帶;劉強腦袋上纏著繃帶;史鐵柱架著雙拐;鄭剛則用繃帶包著一隻眼睛。
車廂裏人不算多,也就四五十人的樣子,多是鬼子傷兵,有回國的,也有擇地比如說去省城奉天(今沈陽)養傷的;武工隊斜對麵是五個鬼子傷兵,他們是從關內上的車,已經坐了一天了,無巧不巧,他們的裝束和武工隊員們差不多,都是外傷,繃帶纏身。
武工隊上車之前,那幾個鬼子兵本在高談闊論,看上來四個少尉,被對方官銜所震住,立時變得拘謹起來,狂傲的態度收斂了許多。武工隊員們因經常和鬼子打交道,所以對於他們的話也能聽懂一些。
時間飛逝,很快到了吃午飯的時間,這幾個家夥打開準備好的豐盛的午餐:幾盒肉罐頭、燒雞、小菜等等,並喝起了酒。見此情形,武工隊員們也吃起了自己的午餐:淩源特色燒餅。
因為知道坐車時間較長,所以他們也準備了午餐:燒餅。他們已考慮到為了不露出馬腳,而準備了相對奢侈的夥食,可沒想到,和即使是一般的鬼子比,他們也是相差甚遠了;因此上他們吃的比較低調,低著頭,悶不做聲。
偏偏有一個鬼子為討好長官,而湊到他們麵前,邀請他們一同過去“米西米西”;對此,趙威龍隻好故作不耐煩的擺了擺手,讓他滾開;他不敢多說話,那會很容易就暴露出他們不是日本人的;那個拎著酒瓶子的鬼子隻好訕訕的回去了。
另一個鬼子見狀也點頭哈腰的走了過來,從手裏的洋煙盒裏取出幾支洋香,要孝敬幾位長官,同樣被趙威龍微笑著卻是不客氣的擋了回去;然後那幾個鬼子麵麵相覷了半天——沒見過這麼儉樸又平易近人的長官;往常他們吸煙若是不孝敬長官一根,那是會挨大嘴巴子外帶“八嘎”的訓斥的。
隨著酒精源源不斷流進肚子裏,漸漸的那幾個鬼子膽子也大了起來,說話聲音也漸漸高了起來,他們開始用日本話旁若無人的吹起牛;武工隊員們因為常和鬼子打交道,多少能聽明白一些,而因為這,他們對這幾個鬼子憤怒了!最後,逐個將他們從火車上扔了下去。
五個鬼子兵先是互相寒喧著並問起彼此受傷經過;通過他們說話,武工隊員們了解到,看來他們也是在車上認識的;其中坐在車窗裏麵,麵對武工隊員們的這個包著腦袋瓜子的家夥,他在四個鬼子中軍銜最高,是個軍曹,名叫井上;他是在和國民黨軍隊作戰時,在追趕潰不成軍的對方部隊時,被死屍拌倒,腦袋撞在了石頭上,意外受傷而下了前線。
他身邊那個鬼子是個伍長,名叫植田千,他包紮著左臂;他則是在混戰中被八路軍的大刀砍傷了左臂,他見勢不妙,趕緊躺下裝死,從而躲過一劫。
井上對麵這個家夥是個一等兵,名叫山田乙,他是在搶劫一戶農村老百姓家的雞時受傷的,當時他隻顧追趕,隻顧看著前麵活蹦亂跳的雞,沒注意腳下,而失足掉進水溝裏,摔斷了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