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趙威龍進來,他尷尬著站了起來:“趙英雄,這個,明天我準備撤退了,你有什麼打算?是隨我,還是另謀高就?跟我走我可是求之不得,大力歡迎;不過我也知道,我這小廟不一定裝得下你這個大神仙。”
“撤退?”趙威龍聽了一愣。
“雖然說來是汗顏,可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再者說全國哪個地方不在節節敗退,老兄我此舉也是無可奈何。”賀懷森苦笑著說道。
沒等趙威龍再說話,他想了想轉身打開辦公桌,隨手從裏麵捧出一把黃澄澄的東西:“威龍老弟,這幾天你對我大力幫助,我可是都記在心上,來,這有十根金條贈予,算我們相識一場,別嫌少?”
“旅座,你這是幹什麼?請收回,我到你這可不是為了它來的?”一邊推辭,趙威龍不以為然的說道。
“不要?我們出生入死,給黨國賣命,不就是為了它嗎?兄弟你不是嫌少吧?那好辦,我這多的是!這些年,別的沒有,金銀財寶我可是弄老鼻子了。兄弟,過來,隨便拿!”說著,將辦公桌抽屜拉開,裏麵頓時金光閃閃、刺得趙威龍一時睜不開眼睛。
趙威龍又知道他們打敗仗的原因了?心道這幫鼠目寸光的家夥,都隻顧自己小家,誰管大家?都他媽往死裏貪,都他媽往自己腰包裏放,不管百姓死活,自然人心渙散,打仗能贏才怪!
但他不能和他一般見識,國難當頭,他不能因為他而放棄打鬼子,而且他來不是為了和賀懷森告別的,而是另有目的;因此上,趙威龍含笑阻住賀懷森的好心,說道:“旅座,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現在還不到分道揚鑣,或者說山窮水盡的時候。”
“你?”賀懷森一時語塞那裏;從趙威龍的話中,老於世故的他好像聽出了什麼?因此上,他說了一半,便停住話頭,急待對方下文。
“我的意思是,為什麼要跑?難道你不忍心再殺小鬼子了,就這麼放過他們了嗎?”果不其然,趙威龍給了他一句令他喜出望外的、他十分想聽到又不敢相信的話。
“威龍弟說哪裏話,我做夢都想,我想殺光小鬼子,我想將他們絕種!如果能那樣,即使讓我拋額頭、灑熱血,我也在所不惜!”賀懷森慷慨激昂道,然後又無奈道,“可是,你也看到了現實,我們打不到他們,我有什麼辦法?唉,誰願意當亡國奴啊?”
雖然他在帶兵打仗作戰上不敢恭唯,甚至於可說狗屁不是;可他溜須拍馬、見風轉舵的功夫還是可以的,不然他也當不上旅長。
果然趙威龍聽了,心中一熱,特別是那句“我想殺光小鬼子,我想將他們絕種!”聽了心中很是振奮,心道你有這骨氣就好,也不枉我幫助你一場。
“旅座,如果你相信我,明天你依舊帶兵上戰場,我會給你驚喜的!”
“這個?”賀懷森欲言又止。
“怎麼,不相信我?”趙威龍微笑著問。
“不是,隻是我實在不忍心讓士兵們再白白上去送死了。”賀懷森給自己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相信我,我相信明天你會在疆場上愜意馳騁、叱吒風雲的!”趙威龍神秘莫測的說道。言畢,告辭了。
趙威龍走了好久,賀懷森才回過神來,“相不相信他說的話?”他開始在心裏做起激烈的思想鬥爭來,“相信?他血肉之軀怎麼能敵得過坦克?不相信?這可是大大名鼎鼎的武工隊長說的,而且他開的條件也就是這個‘勝利’,實在是太誘惑人了!”未了他挺了挺胸,“老子就再賭一次,賭勝了老子功德無量,敗了就跑回老家去?”
第二天,賀懷森少將雄心勃勃點起兵馬,也就是他手下的一千多人,全部集合起來在城外布好了防線。
不久,鬼子兵在兩輛坦克的開路之下,大搖大擺走來了;像昨天一樣,他們對晉綏軍的布陣視若無睹,泰然自若的走進了包圍圈。
看著駭人的龐然大物坦克一步步向他們逼進,晉綏軍的將士們可就越來越膽戰心驚,許多驚恐的眼光不由直投向他們的長官賀懷森;賀懷森此時心裏也是十五個桶打水——七上八下,他焦急的四下張望著,找尋著武工隊的影子:“武工隊在哪裏?怎麼還沒有出現,趙威龍給我保證能打跑鬼子兵的,可現在他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