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熱的掌溫從肩頭灌注進心裏,好像有這麼個人,不管外麵刮多大的風下多大的雨都不用害怕,因為這個人會護著自己不受風吹雨打。夏星辰的情緒平靜下來,把佟家對小雨前後態度的變化一股腦全告訴了父母。以前是怕他們擔心,現在她覺得真相能避免下一次悲劇的發生。
聽完夏星辰的講述,夏家父母都沉默了,他們原以為,女兒離婚隻是因為佟健出軌,沒想到人家是背著女兒腳踏三船,甚至還懷了野種;更沒想到,佟家父母為了沒出生的孫兒冷落從小帶大的孫女,直到孫兒沒了,才又腆著臉想要回孫女。
“如果他們一直都把小雨放心上,我是不會拒絕他們見小雨的。我就怕要是有一天,俞青又懷上了,又是一個男孫,那時候他們又毫無征兆地拋棄小雨,小雨心裏該多難過啊。還不如現在,讓大家的感情慢慢變淡,不管他們有幾個孫子都傷害不了小雨。等小雨長大後,再由她自己來定奪和他們的關係吧。”夏星辰最後平靜地做了個總結。
“行了,就這樣,還有什麼都明天再來說。對了,急了一晚上,這會兒餓了吧?”夏父一邊說,一邊用手肘碰了碰夏母。
“我去給你們煮點麵吧。”夏母起身去廚房。
鄭海融是真餓了,航班延誤,回家已經九點了,洗漱出來剛吃兩口東西就接了電話,現在肚子裏空空如也,本來餓過了勁兒,現在一聽吃的,肚子應景地唱起了空城計。
夏星辰下意識地摸著他肚子,有點想笑又有點想哭,表情一下子複雜起來。
“在想什麼?”鄭海融問她。
“這麼晚了,你一會兒怎麼回去?”
“我睡沙發。”見夏星辰眼睛一下圓了,鄭海融又急忙補充,“守著你們,我心裏放心,反而能睡個好覺。”
夏母現在算是真認同這個未來女婿了,煮麵條時,還記得鄭海融不怎麼吃辣,於是用開水發了幹香菇、又洗了金鉤切了西紅柿,煮了一鍋三鮮麵,還給鄭海融那碗臥了兩個荷包蛋。
吃麵時,夏星辰讓夏母找一套父親的新汗衫出來給鄭海融當臨時睡衣。夏母高高興興地翻出還沒剪吊牌的汗衫和老頭褲,又抱了床涼被出來,說,今晚她去和小雨睡,讓夏父睡沙發,主臥已經給他們收拾好了。
鄭海融哪敢讓未來嶽父睡沙發啊,急忙推辭。夏父也說不行,急得就差跳起來了,卻半天說不出原因,不過他的想法夏母知道,不就是女兒還沒和鄭海融結婚怎麼能睡一起呢?夏母心想,老頭,你out了,你當你閨女真加班住公司啊。
“媽,就讓他睡沙發,你和爸還是回臥室睡。再說,小雨要是半夜哭,你一人也搞不定她。”夏星辰一是放心不下小雨,二是她還做不到在父母的注視下,和鄭海融同回一房間。
半夜三點過,夏星辰剛迷迷糊糊睡著,小雨就毫無預警地哭起來。夏星辰開燈看她,小姑娘還在夢裏,閉著眼睛哭,夏星辰急忙跪在床上,把她抱在懷裏顛。這一夜,大人們都睡得警醒,夏父聽到小雨哭,也要起來看,被夏母拉住了:“家裏不止你一個男人。”
鄭海融也在小雨哭第二聲的時候就醒了,進了次臥,幫夏星辰哄小雨:“我來抱吧。”
四歲多的小雨,夏星辰抱起來後,再顛就有些困難,於是顛了幾下也不要強,和鄭海融換了手。換手的時候,小雨又咿咿呀呀哭起來,還虛著眼睛看了眼,也不知道她是否看清楚抱她的人是誰沒有,反正哼哼唧唧了兩聲又閉眼睡了。夏星辰把毛巾裹在小雨身上,鄭海融就抱著小雨在客廳裏打轉,轉了好幾圈,聽呼吸平穩,才小心翼翼地把孩子又放回床上。
鄭海融剛要退出房間,被夏星辰拉住,在他唇上印了一吻:“謝謝。”
“鄭睿差不多十歲的時候,我才開始學著怎麼當父親,之前的錯過讓我很遺憾,也許小雨是上天對我的補償,誰謝誰還不知道呢。好了,乖,快去睡吧。”
不想承認,但小雨還是受到了影響,最突出直觀的表現是,第二天她睡醒後,對鄭海融突然表現出強烈的敵意。這份敵意來得莫名其妙,讓夏家人麵麵相覷,夏星辰說晚上鄭海融哄她時,她都還表現得非常依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