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吧，你也別急，慢慢哄，看她能不能說出昨晚都發生了什麼。”夏星辰把鄭海融送到門口，鄭海融拉著夏星辰囑咐，“你千萬別急，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就說著兩句話的功夫，小雨又在屋裏扯著嗓子喊了：“媽媽，讓他走！讓他走！啊——走開！”
夏星辰回到臥室，讓夏父夏母都出去，自己黑著臉坐到小雨對麵。
“媽媽，我餓了。”小雨知道媽媽在生氣，挪啊挪，挪到夏星辰身邊，扯了扯她袖子，小聲道。
要是平常，夏星辰早笑眯眯地問她想吃什麼了，可今天，夏星辰一言不發，就這麼坐著。小雨區別去其他小孩的又一顯著特征是，她很少用哭來解決問題，可能是她還要小的時候，就沒有用“哭”這個武器在夏星辰麵前討到過便宜。
小雨見媽媽不說話，繼續扯著她袖子，扯了一會兒，才又小聲道：“媽，你也不要你的乖寶了嗎？”小雨聲音小，夏星辰聽得含含糊糊，當然也沒注意那個“也”字，“我可不想去孤兒院，那裏的小孩子都吃不飽飯，每天還要做很多工作。你送我去幹媽那裏吧。”
最後那句夏星辰聽清楚了，把她扯袖子的手拉下來抓住，皺眉問道：“去幹媽那裏做什麼？”
小雨一臉無辜：“媽媽不要乖寶，乖寶就去幹媽家啊。”
夏星辰一頭黑線：“我什麼時候說不要你了。倒是你，昨晚跑出去，嚇死媽媽了。要是被壞人抱走了，媽媽就再也見不到乖寶了。”
小雨靜默了幾秒，喃喃道：“爸爸沒聽見我想回家。他們鬧，我就自己回來。走啊走，走很久，肚子都走餓了。漂亮姐姐帶我去吃飯，還玩了滑梯和波波球。後來我想回家睡覺了，姐姐帶我坐車，坐好久。姐姐說，警察叔叔會送我回家。”
“那個姐姐？”夏星辰問道。小雨的警惕心很強，普通親戚拿吃得哄她她都不會理，更別說陌生人。
誰知，這次小雨搖頭表示不認識，想了想又說：“姐姐給我看手機，手機裏有媽媽的照片，她還知道媽你的名字。”
夏星辰第一個想到的是宋嘉鈺，宋嘉鈺手機裏有自己的照片，可又一想，宋嘉鈺沒見過小雨啊。
一切都顯得撲朔迷離。
“走吧，外婆做好早飯了，我們去洗漱吃飯。伯伯昨晚找你，又哄你睡覺，早飯都沒吃，就被你趕跑了。”夏星辰給小雨穿衣服，看氣氛好了，開始提鄭海融。然後，小雨又莫名其妙變臉，這次是牽累夏星辰，推開夏星辰的手，自己艱難地抖褲子、穿褲子、提褲子，穿好一套衣服差不多用了二十分鍾。
夏星辰在一旁扶額：佟健是媽寶、自己從小到大也乖順，怎麼就養了這麼個倔脾氣的閨女呢。
睡了一夜沙發，期間還爬起來三次哄小孩，然後大早上就被剛睡醒的小孩趕走了，鄭海融眼下是腰酸背痛腿抽筋，開通宵會議都沒有這麼累過。他不敢自己開車，怕出事故，打電話叫來王師傅把他送回去。
昨晚隻吃了兩口的飯菜還原樣放在桌上，散發著淡淡酸臭味。鄭海融打電話叫鍾點阿姨來收拾，自己往床上一躺就不願再動了。鍾點阿姨每周二、五來大掃除，月底結錢，不過一旦夏星辰來，他就會放阿姨的假，但錢照樣結，所以偶爾有這樣突發事件，阿姨也很樂意來打掃的。
鄭海融緩過勁後就去找佟健，他覺得有必要認真和他談一談了。接到鄭海融電話的時候，佟健還在醫院裏。昨晚俞青是發了瘋，送醫院打了針鎮定劑才緩過來。醫生把佟健罵得跟三孫子一樣。佟健有口難辯。
“你去哪裏？”看他要出去，俞青一下又緊張起來。
“單位的電話。上午有個重要會議，省裏的領導要來調研，缺席......”
“哦，你去吧。”俞青無力躺回病床。
說老實話，佟健有點搞不清楚他對俞青到底持什麼樣的感情，他總覺得現在他怕她勝於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