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伯這幾天有幾聲咳嗽,陸紫苜便下樞璣城去采枇杷花,打算熬製成枇杷糖漿給亭伯止咳,順便去耳聰閣探望琴兒。
“姐姐。”琴兒與心蓮正在庭院裏練字,見到陸紫苜高興地撲上來。
“琴兒。”陸紫苜心疼地捧了捧她的小臉,對心蓮叫了一聲“姐姐”。
其他人也聞訊出來,把陸紫苜圍成一個圈,取笑她差點真做了一回新娘。
銅潭也出來了,雖然眼神不太好使,但對事物大致有個模糊的輪廓,還不至於寸步難行。
陸紫苜看到銅潭眼淚又下來,銅潭向來處事比較冷靜,聽見陸紫苜的抽泣聲,反倒安慰道:“我還沒全瞎呢,你哭什麼,況且這樞璣城一草一木對我來說都無比熟悉,以前閉著眼就可以去想去的地方,所以現在看不看得見根本不重要。”
陸紫苜哽咽著說:“這段時間發生了這麼多事,我真對不起你們。”
“不要什麼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你小小身軀,可負不了這麼重的荷。”銀潭向來最了解陸紫苜。
“是啊,別難過了,隻要七寶開搶,一切的不幸就會隨之而來,不是我們所能左右的。”金潭也安慰道。
“姐姐,琴兒知道一個能使亭伯傷痕複原的秘密。”
“什麼秘密?”
“琴兒在南高峰的時候無意間聽到得隴峰主說起,被巨蜥毒液侵蝕的皮膚可用昆侖山的安樂泉洗臉,可以修複容貌。”
“謝謝琴兒。”陸紫苜得了消息,開心無比,這下亭伯的臉有救了。
進入耳聰閣,這才想起自己釀的酒還在櫃子裏,便取出一瓶倒入洗臉盆裏,問銀潭討了點樞璣幣,浸入酒中,不消一會就收獲許多鋒利的暗器。她將它們裝入一個特製的袋裏,揣入兜裏。
“你化了這麼多幣,來做何用?”銀潭不解地問:“你真的要去昆侖山取安樂泉?”
“安樂泉一定要取,這幣用來防身,況且這段時間不太平,用來對付得隴那小人也是可以的。”
“你答應我不用的。”
“我不想用也沒辦法了,你看,這傷的傷,死的死,得隴又有備而來,我總要替你們分擔一點。”
“既然如此,也不能輕易使用。”
“是。”陸紫苜看了一下琴兒的房間,正是自己以前住的臥室,一切東西都還是老樣子。
“銀潭,你可知道我的父母是誰?”陸紫苜想起那日西施問的話,這不知道父母是誰,還真有礙交流。
“你有父母嗎?”
“廢話,難道我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不成?”陸紫苜捶了銀潭一下,哪有這樣欺負人的。
“我記得你是被瀛伯帶來的,說在城外撿的你,那時候的你傻乎乎地,事情都幹不利落,沒料想摔了跤倒開竅了。”
“看來我真的沒有父母,不過無牽無掛倒也自在。”陸紫苜傻嗬嗬地笑著,捧著琴兒的臉說,“姐姐要走了,叫銀潭哥哥好好栽培栽培你,等著做你的棲霞洞主。”
陸紫苜離開耳聰閣,直奔小瀛州,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安樂泉的消息告訴瀛伯,好讓他批準自己前去尋找。
小瀛州靜悄悄地,自從陸紫苜離開後,那原來的臥房繼續空著,隻不過瀛伯將書房的一部分功能移到了那間臥房。
允兒趴在白玉桌上打盹,聽到動靜,抬頭見是陸紫苜,便站起來,“聽說姐姐差點做了得隴的夫人?”
“別提了。”陸紫苜四處張望,“瀛伯呢,我有事要跟他說。”
“在你臥房呢。”
“在我臥房?”
“他圖清靜,把那些書都搬過去了。”
“哦。我去找他。”
陸紫苜站在房間門口,輕輕地磕了磕門。
“進來。”熟悉的聲音響起。
打開門,見瀛伯正在端坐在地墊上,身邊放著一摞書籍,那頭銀色的長發像瀑布一瀉千裏,銀光直晃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