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人生有兩件事情務必要經曆,一件是當兵,一件是上大學,不然就是終身遺憾。”薛一文沒當過兵,大學也沒考好,但他並不覺得有什麼遺憾的,要知道在這樣一個充斥著農藥化肥地溝油、毒奶毒水毒疫苗、甲醛甲醇假煙假酒賈斯丁比伯的社會裏成功地活下來並堅持了十八年,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啊!
“如果說真的有什麼遺憾的話,就是以後可能再也見不著她了吧。”薛一文此時在學校食堂裏魂不守舍地一邊吃飯一邊想著。
她叫林茜雲,是薛一文的高中同學,也是學校裏公認的校花。
在這樣一個連校園都變得物欲橫流烏煙瘴氣的時代裏,林茜雲同學沉默寡言、不苟言笑、潔身自愛,身兼出淤泥而不染和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兩大特性於一身,將校園內那些富二代官二代以及校園外那些駕著豪車的傻大款們通通拒之門外,以至於很大部分男同學發現高中三年竟然沒有跟林茜雲說上過一句話,這裏麵自然也包括薛一文。一方麵因為他家境並不富裕,另一方麵他學習成績也並不優秀,至少和林茜雲這種名列前茅的尖子生相比,足夠讓他自慚形穢的了。
古人雲:“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每個男人麵對自己心儀的女生的時候都會覺得自己是真命天子,總覺得有一天她會發現自己的與眾不同,從此比翼雙飛、雙宿雙棲、夫妻雙雙把家還、你是風兒我是沙。薛一文自然也未能免俗,這年頭,川普都能當上總統,閨蜜都能幹涉朝政,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呢?
薛一文目前的煩惱就在於暗戀的對象很陌生,並且馬上就要各奔東西,究竟何去何從,且費思量。
這可能是他在這個學校食堂吃的最後一次飯了,薛一文吃得津津有味,盡管以前他和大多數同學一樣都抱怨過學校食堂的飯菜之難吃。
同時在食堂裏吃飯的學生並不是很多,學校正在放假,隻有他們這些高考完十多天回來拿錄取通知書的即將踏入大學門檻的高三學生在這裏吃飯,而且很大一部分學生都選擇了去附近的賓館飯店就餐,各種聯誼會和派對熱烈地開了起來,考得好的可以彈冠相慶,靠得不好的可以借酒消愁,考得差強人意的也可以緬懷一下逝去的光陰。
因為這次分別之後大家都將天各一方,甚至有非常大的可能老死不相往來,所以很多分別大會最終變成了告白大會,於是,選擇去旅店祭奠青春的也不在少數。
薛一文對於這些校園內的社交和互動一向不是很熱衷,他甚至沒有入團。事實上,如果不是錄取通知書必須要本人來取,他或許根本不會再回來學校,就連高考成績查詢和填報誌願他都是在網上完成的。但學校要求填誌願的時候地址必須要填學校的地址,致使錄取通知書都被寄到了學校裏,所以他也隻能來學校取。
他在班級裏一直是最平淡無奇的那一個,也鮮與同學交談,如果沒有同學或老師問他事情,他甚至可以連續一星期不說一句話,這點與林茜雲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