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開回了一家軍區附屬醫院,薛一文被安置在了最好的病房裏,有二十四小時的護工輪番看護。
他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蘇醒,所以林茜雲將他安頓好之後,便離開醫院去做一些她認為更重要的事。
之所以選擇這家軍區附屬醫院,也是因為這裏比較容易安排,而且為了讓這件事情看起來更加合理,他們還有一個關於“意外車禍”的故事需要捏造。
林茜雲走出醫院的大門,她那輛專屬的悍馬車正停靠在路邊,她打開車門坐了進去。
“去哪兒?”開車的依然是她稱為高叔的那個人。
“去我媽那兒吧。”林茜雲歎了口氣說道。
“怎麼?事情不順利嗎?”高叔關心地問道,他通過中間的後視鏡看見林茜雲很焦慮,也很憔悴。
“嗯,非常不順利。”林茜雲心裏想著:“豈止是不順利啊!”
“我能問問到底發生了什麼嗎?”高叔想試試看能不能幫助林茜雲排憂解難一下,而且他很好奇,那個當初跟林茜雲一起神秘地離開的男孩,如今竟然昏迷不醒地躺在擔架上,被送進了醫院裏。
“別問了,高叔。”林茜雲滿心的煩躁,“有時候知道得太多未必是什麼好事,他就是因為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高叔不易察覺地揚了一下眉毛,沒有再說什麼,然後將汽車發動了起來。
他對林茜雲剛才的話非常不以為然,要知道他本來是某特戰部隊的偵察營長,一身的本事,還榮獲過二等功,刀尖舔血過來的,什麼場麵沒見過?
他本來的名字叫高楊,自從他被指派來專門保護林茜雲之後,他就成了這個女孩的專職司機,每天的任務隻是來回接送她上下學,讓他一身的能耐沒地方用。
五年的時間,讓一個黃毛丫頭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也讓原本還有些雄心壯誌的高楊漸漸歸於沉寂,他喜歡這個嫻靜又謙遜的女孩,看見她就像看見了自己的女兒一樣。
林茜雲來到了母親所在的醫院,那是全省最好的腫瘤醫院,全國也能排進三甲之列。
她沒有直接去母親的病房,而是先去主治醫師那裏了解了一下病情進展,和她預想的一樣,仿佛是中了墨菲定律的詛咒,事情永遠往壞的一麵發展:她母親的病情更加惡化,癌細胞開始全麵擴散,難以控製,每天都必須服用大量的鎮痛藥劑,身體機能也在迅速衰退,現在已經無法下床,連排泄都需要引導才能完成。
她在母親的病房前停下了腳步,這是一間VIP病房,裏麵的配套設施都很豪華,甚至還有電視機和冰箱。
林茜雲透過門邊的窗子觀察著裏麵的情形,那個高級護工正坐在沙發裏,心無旁騖地玩著手機,一個瘦得皮包骨的中年婦女平躺在病床上,眼睛深深地閉著,應該是在睡覺。一條潔白的被子蓋在她的身上,兩條枯幹的手臂露在外麵,放化療讓她的頭發全部掉光,而頻繁的輸液讓她手背上的針孔密密麻麻,甚至有兩條靜脈被紮沒了。
旁邊的床頭櫃上放滿了各種口服的藥物,還有一些看似很有營養的營養品。
林茜雲在外麵盤桓了很久,終於鼓足了勇氣,推開門走了進去。
“周姐,你先出去一下,我來照顧她。”她對那個護工說道。
房間裏有一種難聞的異味,那是所有癱瘓在床的病人都會發出的異味,就連刺鼻的藥味也掩蓋不住。
林茜雲沒想到僅僅離開了兩天,母親的病情就加重到了這種地步,看來她必須立即著手實施治療了。
在護工離開之後,她將門反鎖,又拉上了窗簾,又把牆角上正對著病床的那個攝像頭給掰歪了一個角度。
做完這些之後,她回到病床邊,兩手按在了母親的胸前,將原氣源源不斷地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