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執法隊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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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時一路上,溫雪意已然調勻了氣息,此刻看了那馬臉修士一眼,向上首幾人一拱手,道:“諸位師叔容稟。弟子與這位師兄素昧平生,今日從小地火殿中歸來,半途便被那位師叔與這位師兄攔截,強要弟子往‘侯師叔’府中做客……”

那馬臉漢子似要插話,被鍾斯年漠然一眼看來,就不由自主地噤了聲。

溫雪意口齒清晰,很快就將當時所發生的一切說得明明白白。她態度落落大方,說到王姓修士的驚變,隻說不知道對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而自己隻想趁機脫身。

在王修士體內埋下掠神針之時,正是她剛剛返魂之際,金丹初期強度的神識,卻是實打實的化神境界質量。

上清山如今示人的實力,最高不過是金丹後期,任是哪一位長老前來,也無法看穿她這位普通煉氣弟子,與王修士隕落之間有絲毫聯係。

鍾斯年看上去也絲毫未有懷疑,隻平靜頷首,視線移向馬臉修士,等待著對方開口。

馬臉修士被鍾斯年注視,額上不由得“滴滴答答”落下汗珠,此人看上去並不伶牙俐齒,在溫雪意純粹的複述之中,找不到可以反駁申辯之處,張了張口,期期艾艾地說不出話來。

勉強辯駁了幾句,在一旁手捧留影玉簡的紅衣執法弟子三言兩語之下,就啞口無言了。

鍾斯年眼睫微斂,漠然道:“如你二人所言,是侯經義使你與王誠,脅迫溫師侄前去做客了。”

馬臉漢子打了個激靈,慌忙否認道:“弟子隻是受王誠師叔之邀,並不知道他與侯師叔之間有什麼關聯。”

鍾斯年不置可否,隻向一旁的紅衣弟子淡淡道:“宗門之內,戕害同門,當廢除修為,驅逐下山,五代之內,不予複入。”

馬臉漢子臉色狂變,疾聲道:“鍾師叔,弟子……”

話音未落,已經被得到命令的紅衣弟子掐訣封住口舌,一道翠綠藤鞭一閃,將人捆了個結結實實,漂浮著往隔壁去了。

鍾斯年轉回視線,看向猶然立在原地的溫雪意,忽然開口問道:“你似還有話說?”

溫雪意有過片刻遲疑。

她如今隻是一名普通外門弟子,低微的修為,不要說那位顯然被馬臉漢子深深忌憚的“侯師叔”,就是與倉皇隕落的王修士,地位也遠遠無法相提並論。

她在門中受人阻截欺辱,執法隊果斷地處置了一名修為高於她的涉事弟子,或許按照常理,已經算是對她有了交代。

她不是全然不知世事的天真少女,重生歸來,對自己的定位也心中有數,要韜光養晦、徐圖發展,就這樣認下,顯然未嚐不是個優解。

但當此刻,站在鍾斯年的麵前,她心中那點燃不盡的星星之火,忽然就讓她難以就此折腰。

她微微低下頭,沉靜地問道:“請問鍾師叔,弟子與侯師叔未謀一麵,卻遭逢此事。他日若侯師叔不肯罷手,弟子又當如何?”

她話音落地,鍾斯年卻沒有當即開口。

溫雪意微垂著頭,黑衣劍修的視線似乎落在她的發頂,又似乎落在遙遠不知名的地方,片刻之後,方聞鍾斯年徐徐地道:“侯經義橫行門內,擄掠弟子,自然亦要受罰。”

身邊蕩過一陣凜冽的微風,玄黑衣角掠過她的視野,她聽見鍾斯年沉靜地道:“走吧。”

溫雪意猶然出神,下意識地問道:“去哪裏?”

“去侯經義的洞府。”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黑衣劍修語氣間似乎多了一點隱約笑意,低沉地道:“他當日被我所傷,此刻多半還在府中調養。”

何必還要加上後一句解釋,全然不是鍾斯年的性子。

難道是怕她還聽不懂?

溫雪意不由得腹誹一句,卻還是轉身跟了上去,腦中思緒微微一轉,忽然從這句話裏,推測出了這位“侯師叔”的身份。

或許她說得不對,她確實曾經見過對方的。

那日布道堂中,曾有一個馭使印鑒法寶,卻被鍾斯年一劍斬破的築基修士,身邊擁簇許多人物,其中也包括那名王修士……土係的印章法寶,和王修士從“侯師兄”手中得到的,土係的“黃塵寶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