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母親都喜歡別人誇獎自己的孩子,薔薇一聽亦月的話,心裏便盈盈地開心,麵色也緩和不少,憐愛地看著他,說道:“宮裏的老嬤嬤們都說,長得相極了皇上小時候。”
一聽她提起沈胤翔,亦月心裏有些堵,便上前,撫著大皇子的臉,可大皇子眼睛直直地盯著奶娘,根本不轉眼,亦月輕啟朱唇,咯咯的逗弄著他,可是他就是不轉眼,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見他沒有動靜,亦月也頓覺得沒勁,難道自己,人緣如此之差,連繈褓無知的幼兒,也不願衝自己展笑顏?
奶娘見亦月麵容有變,便討好似地說:“大皇子跟平常孩子不一樣,眼睛不愛亂轉,看什麼東西一看就是半天。”
薔薇聽了,狠狠地瞪了奶娘一眼,接著婉然一笑:“煥兒隻是不愛看陌生人,隻跟熟悉的人笑。每晚他父皇來看他的時候,他就喜歡朝父皇笑。”
父皇?當然是指沈胤翔。刹時,亦月又想到昨晚發生的事,心裏又疼起來,臉色微微的變了變。
薔薇見亦月臉上時陰時晴,便笑道說道:“父子親情是天性,是任何人、任何事都阻擋不了的。”言外之意,亦月再怎麼阻攔,煥兒是沈胤翔的親子,沈胤翔仍會時時去看他的。可是亦月有些委屈,自己並沒有阻止過沈胤翔去看煥兒。沈胤翔如此喜歡煥兒,怪不得前段時間都在說讓自己趕緊生養一個。
亦月現下在意的是沈胤翔為何如昨晚那般對自己?心下更是落漠。
薔薇看看天色,有些灰暗,像是暴雨的前兆,便說道:“怕是要下雨了,得趕緊帶煥兒回景陽宮,臣妾就不打擾娘娘了。”
說完,輕輕一福,帶著煥兒、奶娘、宮女們往景陽宮方向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亦月既是羨慕又是難過,不禁用手撫著自己扁平的肚子,什麼時候,自己也能有生養?
秋兒見她的樣子,便提議道:“娘娘,看這天,似要下雨了,咱們也趕緊回宮吧!”
亦月心情不太好,輕輕地搖搖頭。走到蕭然亭的欄杆邊,扶著欄杆,看著池裏的鯉魚。怕是因為要下雨了,鯉魚們紛紛浮出水麵透氣,看著魚兒們如此自由自在,亦月羨慕魚兒們的自由,感歎著。
亦月扶著欄杆坐下,秋兒便將手裏的魚食遞上去,此時,一向結實的欄杆突然裂開,一瞬間功夫,亦月跌入池中。
亦月並不會遊泳,猛的跌進池裏,喝了一大口水,嗆到了,手一個勁地撲騰著,努力將頭抬出水麵,可是,池子終究是深的,而她又不會遊泳,便漸漸往下沉了。
秋兒在一旁嚇傻了,剛開始,腦子全是蒙的,突然醒悟過來,便趕緊大聲喚起來:“娘娘,娘娘……”趴在池邊,朝著亦月伸出手,可是,哪兒夠得著。
見自己沒辦法拉亦月上來,秋兒便大聲呼叫:“來人啊,來人啊,娘娘落水了!”
天空是昏暗的,周遭是靜悄悄的,並沒有一個人,秋兒心下更急了,亦月已經沉入水底,隻有雙手還在水麵揮動著。
正在秋兒束手無策的時候,一個灰色的身影撲的一下跳進水裏,遊入亦月沉入的地方,不多會,便見他托著已經昏迷的亦月遊向池邊。
此時,秋兒才看清,救亦月的不是別人,正是寧王錦澤。隻見他很快遊到池邊,秋兒趕緊朝他伸出手,他便將已經昏迷的亦月努力遞給秋兒,秋兒一下子便勾到亦月的手,秋兒在岸上拉著,他在後麵托著,好一會兒才把亦月拉上來。此時,聞訊而來的宮女太監紛紛來到了蕭然亭的池子邊。
亦月躺在池邊的地上,眼睛閉得緊緊的,昏迷了,秋兒緊張極了,林錦澤爬上池邊,見到亦月的情況,甚是著急,便雙手按著她的胸口,一個勁地的壓著,亦月臉頓時漲得通紅,隨著他的一壓一鬆,水便從她嘴裏流出來。
旁邊跪著的宮女太監嚇傻了,有些膽大的,不時抬頭看著,天啦,手壓的地方,正是皇後娘娘的胸口,現下,是夏日,穿量極少極薄,如此,不該看的地方全被這位寧王看到了,雖說兩人名份是兄妹,可是,到底不是真正的親兄妹。
如此壓住胸口,往外擠著水,不多會兒,亦月才猛地一陣咳嗽,之後,便張開了眼睛。
落入亦月眼裏的是林錦澤滿是關心的眼,突然見到他,便覺得似冬日見到了溫暖的陽光,有些心酸,流出了眼淚。
林錦澤見她醒了,可是卻在流淚,以為是被嚇壞了,便用衣角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說:“月兒,不要哭,錦哥哥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