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蔣家的因緣(1 / 3)

蔣經國先生繼老蔣之後續任,

在他就任後的第八天,就到佛光山參拜。

那時山上設備簡陋,隻有東方佛教學院一角,

他到了之後便巡視每間教室,並與學生聊天,

讓人見識到他平民化的作風。

經國先生在任內,

有四次上佛光山的記錄,

對本山的大慈育幼院也曾捐款讚助,

對大悲殿的萬尊觀音更是讚歎有加。

過去老蔣喜歡參拜佛寺,經國先生也是,

我想最主要的是他們對中華文化的保留,

真的用心想要維護。

現仍保存在舊金山斯坦福大學胡佛研究所圖書館及檔案館的“蔣介石日記”,已成為研究近代史最熱門的珍貴史料,據說每年都有上千人前往借閱。

蔣中正(介石)先生其一生的功過是非,在曆史上自有公論,我不是研究史實的專家,對於其早期的奮鬥過程,也隻能從曆史的片段記載得知。他於一九〇八年負笈日本學習軍事,曾擔任黃埔軍校校長,奠定了他在軍事上的地位;後來依止孫中山先生,受其信賴與倚重,我覺得他真是跟對人了。

根據我的母親告訴我,我是在一九二七年蔣介石北伐時期,正當他與五省聯軍總司令孫傳芳在我的家鄉江蘇會戰時出生,母親說,外麵正在殺人,你就在這個時候呱呱墜地來到了人間!

隨著北伐成功,蔣先生幾次上台、幾次下野,以及他的人生行誼就不是我所能了解的了。不過他“侍母至孝”,在他懷念慈母王太夫人的文章中,提到他的母親會背誦《金剛經》、《楞嚴經》,他曾經和母親同住在雪竇寺,受佛教的影響至深。後來佛教有多次教難,如一九三〇年南京“中央大學”教授邰爽秋倡導“廟產興學”,以及基督將軍馮玉祥在河南拆毀寺廟等,都是靠蔣中正先生從中主持正義,佛教才能免除災難。

蔣介石先生與太虛大師同鄉且友好,彼此相契甚深,曾敦聘太虛大師為雪竇寺住持,並禮請他到國民政府講《般若心經》,後來又資助三千銀元,讓太虛大師到世界各地弘揚佛法及籌組“世界佛學院”。此事太虛大師編有《寰宇弘法記》誌之。

為了感念蔣介石的知遇,在抗戰期中,太虛大師曾經組織僧侶訪問團到印度等地訪問,宣揚抗日的意義;一九四五年抗戰成功,舉國歡騰,這是蔣介石一生最輝煌的成就。

蔣介石一生崇敬三寶,從小即隨母親讀經,深究佛法,他的童年可以說是在雪竇寺長大的,而且一直喜好理光頭,並且喜歡素食,尤其喜好煮得熟爛之素菜。

晚年時,記得是一九七二年佛光山開山第六年,蔣介石行至高雄西子灣行館,他多次派隨扈到佛光山表示想小住數日。當時佛光山剛開山不久,房舍又少,山上正舉辦信徒講習會,於是請他延後幾日,我特地把自己所住的慧明堂重新裝修,連盥洗室都做了一番改造,準備歡迎他上山。就在這個時候,原本上山日期都已定好,卻忽然得到與日本“斷交”的消息,於是他匆匆返回台北。後來在陽明山出車禍,之後一病不起,三年後就逝世了。

蔣介石往生後,秦孝儀先生為他筆錄的遺囑,內容繁瑣冗長,且強調以耶穌基督的信徒自居,我深不以為然。我認為領導人乃是全民眾的,不是隻屬於某宗教的!尤其他的逝世,我們全宗教都至感哀痛,為他誦經悼念,但他的喪葬典禮卻宣布要以基督教儀式進行。對此,我想起過去孫中山先生在廣州大元帥府,有一個秘書常在府裏宣揚基督教,孫中山先生喝令禁止。秘書抗議說:“你要知道,你也是基督教徒呀!”孫中山先生說:“孫文是基督教徒,大元帥不是!”

老蔣先生的一生,我們不夠資格來議論,但對於蔣先生雖然領導全國軍民堅持抗戰,延續中華民族命脈,他的失敗,在此我不得不批評一句,這一切都是由於他的心量不夠寬宏所致,他把黃埔軍校出身的,都視為嫡係的子弟兵,是親信部隊,其他的為雜牌軍,造成部下分化、軍心渙散,如汪精衛、胡漢民、李宗仁等,他們相處都勢如水火,派係之間彼此互相鬥爭,而他從中操縱、利用,這實在是有失一個偉大軍事家的寬容風範,如果他的心量能夠大一點,對各軍隊能一體同仁地看待不分親疏,對政治犯能包容一些,他會有不同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