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蔣先生之後,我與蔣經國、蔣緯國,甚至蔣孝武、蔣蔡惠媚等蔣家後代,也有很多的因緣關係,都有值得記憶的意義。
蔣經國先生繼老蔣之後續任,在他就任後的第八天,就到佛光山參拜。那時山上設備簡陋,隻有東方佛教學院一角,他到了之後便巡視每間教室,並與學生聊天,讓人見識到他平民化的作風。
經國先生在任內,有四次上佛光山的記錄,對本山的大慈育幼院也曾捐款讚助,對大悲殿的萬尊觀音更是讚歎有加。過去老蔣喜歡參拜佛寺,經國先生也是,我想最主要的是他們對中華文化的保留,真的用心想要維護。
承蒙他曾召見我,我也利用機會提出建言:讓佛教徒辦社會的大學,因為當時天主教與基督教,分別在台灣設有輔仁大學、東吳大學、東海大學等,唯獨佛教沒有大學。
那個時候台灣“教育部”明令不準辦大學,我建議說,佛教人口居世界之冠,尤其移民世界各地的華僑那麼多,他們大部分都是信仰佛教,而台灣都沒有一所佛教所辦的大學,有被冷落的感覺,希望政府能開個方便門。他連說:我記得!我記得!
後來台灣開放設立大學,使得原本隻有三十多所大專院校,到如今增至一百多所。甚至不知什麼原因,竟然讓我也有機會辦了南華大學與佛光大學,我想這還是得感謝經國先生的開明與德政。
另外,一九八六年四月,國民黨召開十二屆三中全會,中午用餐時,有人遞了一張字條給我,說經國先生要我在會中作一個報告。當時俞國華任主席,蔣經國之外,郝柏村、李登輝等人也在座,我當眾提出建議,希望國民黨對於黨外人士要包容,因為黨外也有很多的優秀人才。
事後,《中央副刊》還記載了我講的話。記得當天一共提出四點建議,其中包括開放大陸探親。不久之後,黨部月刊說:“經國先生開放的腳步加速了!”經國先生的政治改革,當然也不是因為我的建議,是時代的需要。
經國先生一向自負、自信,平時不容易聽進部下的建言,但我不是他的部下,我沒有職務在身,也不做官,雖然曾被選為“中央評議委員”,坦白說,我也不知道這個頭銜是因何而來,我對“國是”提出建言,隻是盡一介平民的本分,提供一點意見,他的改革開放,應該是很多因緣助成的。
說到經國先生,他親民愛民,這是眾所周知的,他一生與民間的往來,有很多小故事我都耳熟能詳。我非常敬重他民主而獨特的行事作風,過去他任“政治部主任”、“國防部長”、“行政院長”時,我們有一些法會或社團活動,他到場時都是默默從旁經過,並沒有大陣仗地有許多隨扈跟從,可以說是行事很低調的人。
經國先生對台灣貢獻很大,這也是全民公認的。例如他培養本省人才,選拔很多本省優秀青年如許信良、張俊宏等人到海外留學,希望台灣能慢慢“本土化”。
他創辦“救國團”,把青年的活動納入到暑期、寒假的戰鬥營之中,讓青年們在戰鬥營中成長,解決了青年的問題。後來也解除戒嚴,並開放人民到大陸探親,使台灣真正步上自由民主之路。
早期他所主導的“十大建設”,帶動台灣的社會發展,加上尹仲容、王昭明、李國鼎、俞國華、孫運璿等財經首長推動經建政策,更讓台灣的經濟起飛,繼而締造了台灣的經濟奇跡。他們對台灣社會的轉型,以及台灣經濟的發展,都是居功厥偉,這也是經國先生在曆史上不容磨滅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