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人沒想到的是,嚴震寧的墓竟然和蕭蕙的墓在同一個墓園,且在同一排,中間就隔了一個位置。
丁白露大概是不知道這塊無字碑下麵葬著蕭蕙,否則怎麼可能讓嚴震寧葬在這裏?
嚴清禾心裏低歎了一聲,看著墓碑上的照片,竟然恍如隔世。
秦宴之的手機一直在震動,他知道公司事情多,特意囑咐了秦蘊之和裴晉,沒想到還是會有電話打到自己這裏來。
因為不想打擾到她,早在出發的時候就已經把手機調成了震動,可周圍實在太安靜了,除了偶爾的輕風,連樹葉晃動的聲音都聽得到。
“二爺,你先去接電話吧,可能有急事。”嚴清禾轉頭對身邊的人柔聲說道,盡量讓自己的話語聽起來婉轉合理,“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跟他說。”
秦宴之低頭看了看手機,又看了看她,點頭。
其實沒什麼話要對嚴震寧說的,那些該說的不該說的,在過去二十年裏,都已經說過了。
如果真有什麼覺得遺憾的話,大概就是沒有見到最後一麵。
眼角的餘光瞥到有個人影靠近,出於對秦宴之的熟悉,嚴清禾立刻察覺到來人不是秦宴之。
果然——
丁書北穿著一身黑色的休閑服,手裏拿了個筆記本,朝著她走來。
“我昨天就說,你想知道的事,根本不用通過我。”他說著,朝著不遠處正在接電話的秦宴之看了一眼。
秦宴之因為不想讓嚴清禾操心公司的事,也不想打擾她,所以走得遠了些,此刻並未發現丁書北也來了這裏。
“放心,我不是來糾纏你的,前兩天我去你家裏幫我姑姑收拾東西,發現了這個,我覺得應該給你看看。”
他遞過來一個筆記本,那本子的封麵嚴清禾一看就覺得熟悉。
是嚴震寧生前經常用來記事的那個本子。
“其實我很早之前就懷疑過,你不是我姑父的孩子,也問過他,可他堅持說你是,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沒想到……”丁書北聳聳肩。
一開始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分外震驚,可仔細想想過去那麼多年裏嚴震寧的反複和糾結,其實也不難猜到。
嚴清禾始終沉默著,她不知道在嚴震寧的墓前,自己該說什麼,能說什麼。
死者為大。
可丁書北卻說:“我姑父一定很愛你媽媽,要不然他不可能為了你和你媽媽忍受我姑姑那麼多的折磨,他也想要好好愛你,隻可惜他能力不夠。”
不是所有男人都能像秦宴之那麼強勢、強悍,有心也有能力保護自己所愛之人。
丁書北口中說著嚴震寧,心裏卻在唾棄著自己。
你不是也一樣?你又好好保護她了嗎?
“本子你拿著,我先走了,要不然你家那位待會兒發起脾氣來,說不定把叫人把我大卸八塊。”
“噗嗤——”
從丁書北出現到現在,又說了那麼多話,嚴清禾第一次有了反應,她被逗笑了。
丁書北也笑,可心裏卻痛得要滴血。
你看啊,說到秦宴之她笑得那麼開心。
嚴清禾,你怎麼說你不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