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半,費北山準時出現在隻掛了個小招牌,樸實無華的茶室。
他這些年結識了數不清的人,趙憾之是最特別的那幾個之一。
當年他遇到了棘手的官司,對手在虞城權勢大,稍有名氣的律師都不敢接他的案子。
就在那時候,才做了律師又寂寂無名的趙憾之主動找上他,保證能打贏官司。
費北山見到他的那刻起,莫名的就覺得他可以,當然最後趙憾之也沒讓他失望。
這一來,兩個人就漸漸成了兄弟,費北山的公司所有的法務問題也都交給了趙憾之。
而趙憾之因為費北山那個案子一炮而紅,如今早已成了虞城最年輕有為的大狀。
“你小子總是一副高深的模樣,搞什麼喝茶品茗,外頭有多少人猜你無欲無求隻想退休了。”
費北山推門,就看趙憾之早就坐下,正小口的喝著茶。
他勾了勾唇角,盡是調侃的說著。
亦是放鬆下來的趙憾之替他斟了杯茶,麵對費北山的調笑,他向來任由著,並不反駁。
“怕是隻有我知道,你一副淡泊名利的皮囊下有著一顆勃勃的野心,要不然短短幾年也不會有如今的成就。”
費北山說著,順勢坐下,他端起茶,小小的抿了口。
難得不是煩人的酒局,他覺得喝喝茶也不錯。
並且,從他見到趙憾之的第一眼起,他就看出,他們兩個是同一類人,同類相處是有風險的,不過好在目標不同,倒是能互惠互利。
“費總,你百忙之中約我來這兒,就是想給我講毒雞湯的?我三天來就隻睡了六個小時,你要隻是想找人和你話家常,那我就不奉陪了。”
趙憾之看著他,態度平和。
平時的趙憾之的確和工作時差距太大,見過他工作的人都以為他嚴肅嚴謹,是不易相處的人,但私下他待人總是很溫和。
費北山聽著趙憾之這麼說,瞬間沒了之前吊兒郎當的模樣,就見他突然伸手,猛地攥住了趙憾之的手:“老弟,哥是真的有件事兒得請教你。你是虞城最年輕有為的律師,這事兒對你來說,應該特別簡單。”
“別給我戴高帽子,也別以為隨便說幾句漂亮話,我就能自降身價……我的身價明碼實價的,你再怎麼扯,每年千萬的數都不能少,要不你也出去打聽一下,這已經是友情價了。”
趙憾之看著他這麼肉麻的模樣,皺起眉頭,努力想要把自己的手從他的手裏扯出來,可是反複幾下,愣是不行。
費北山能打抗打,趙憾之自然是比不過的,無奈他就隻能繼續被握著,接著便又道:“總之,有案子的話,我和你簽了合同,當然義不容辭。至於想降價,慢走不送。費總,你都多少億身價了,還想克扣我這點血汗錢。”
趙憾之說著,冷冷的笑了笑。
費北山這人會賺錢,但也扣,平時談生意的時候總要帶來自己的會所,不論多小的錢都是要賺的。
而如今趙憾之身價上漲,對費北山來說每年要拿出一千多萬出去,著實肉疼。
所以就算已經談妥了,費北山還是會時不時磨一磨,隻為能省錢。
“……你瞅瞅你的樣子,我是為了那點小錢就囉裏囉嗦的人嗎?我今兒找你,是真有事兒。”
費北山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還有了些受了委屈的神色。
趙憾之看著這般,麵無表情挑挑眉:“不止是你,你那蔣助理也學著你一樣,整天拐彎抹角地想我降價。我最後說一次,別再軟磨硬泡,我貴,不降價。”
他說著,端起茶,一飲而盡後突然嚴肅了起來,繼而道:“好了!你現在可以談談,是什麼案子了。”
這會兒,費北山自然也正經起來,他微微皺眉,將簡柔的事情大致了說了一遍。
趙憾之聽完,是真的意外,費北山這次是為了女人來找他。
“我沒想到你會為了這種事情找我,而且據你所說,她不但有孩子,還沒有離婚。”趙憾之詫異地說著,想了想又道:“家庭糾紛的案子我不擅長,如果你需要,我的律師事務所裏有合適的。如果你說的情況都屬實,這個案子贏麵極大,其實根本不用花太多錢請最好的律師就可以。可是聽你的意思,她並不想離婚不是嗎?看來你的魅力並沒有讓人家拋棄家暴的丈夫,轉而投入你的懷抱。”
趙憾之沒想到費北山找他來是為了這件事,而且以費北山如今的身價,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居然會在一個有夫之婦麵前跌跤。
“她是腦子有坑,還想著和人渣永久綁定,一起共沉淪呢!隻是,好好的姑娘,不能毀在一個渣滓手上吧!再說……我都沒有施展我的魅力好不好?隻是覺得看不下去,畢竟是個柔弱的女人,能幫就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