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錦秋大人,與本王有十多年不見了吧。”跳動的燭焰照亮了青衣男子的麵容,他無比嘲諷得看著眼前的中年女人。女人的嘴角殘留著血跡,一襲衣裳殘破不堪,手腕和腳腕及柳腰上都纏著根粗鐵鏈,她渾身無力地窩在鋪著柴草堆的角落裏頭。從那眉眼能看出女人年輕時必然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細細打量與柒染足有六分相似。
中年女人冷哼一聲,用同樣嘲諷的語氣回答他:“多年不見,親王的手段竟變的如此下賤。”
“的確是下賤,先前若是大人如本王所願讓那聖女柒染乖乖把夢貘鏡交出來的話,或許就免去受這些苦了。”男人有些玩味地看著她,說道:“可惜,現如今,大人對於本王來說已經沒有用處了呢。”
“你說什麼!”錦秋一拳揮出,卻連男子的衣角都沒有碰著,那鐵鏈勒得她的手腕生疼。沒有用處的意思明白得很,自然是他已經得手。
“啪啪——”男子輕拍了兩下手,兩個熊腰虎背的漢子押著一個瘦弱的女子走了進來。待她看清女子的容貌之後,“你真是卑鄙啊……”錦秋咬牙,她已經連冷笑都笑不出來了。
男子似乎格外欣賞她的這個咬牙切齒的眼神,他說道:“既然大人您可以離開了,那麼就換另一個對我來說暫時還有用的巫女來代替您的位置吧。”
押進來的女子靠在了錦秋的身邊,那女子仍然神誌不清,錦秋不忍再看她別過頭去。
這麼多年了,依舊是你保護我啊,阿緒。中年女人微微轉過頭,輕瞥了那女子一眼,繼而閉上了眼睛。思緒回到了很久之前,隻可惜,留給她回憶的時間並不長。
阿緒轉醒時囚牢裏已經隻剩下她一個人了。又換地方了。這是阿緒第四次皺著眉頭感歎了,她身上尚還有些傷沒有痊愈,是經不起大動作的。
髒亂的囚牢裏一片昏暗,隻有即將燃燒殆盡的燭焰發出微弱的光。空氣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味,阿緒惡心的想吐。
世界寂靜極了,寂靜的可怕。阿緒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隨之就是穩重的腳步聲。
她蜷縮起身子,眯起眼兒,看見身邊角落裏頭擺著個小木桌。阿緒挪了挪身子,木桌上擺著各種瓶瓶罐罐,瓶身都貼著張小紅紙,紅紙上寫著各式各樣的藥名兒。阿緒不想再看下去了,那個人無非就是覺得自己還有些用處,舍不得就這麼死了罷了。可是,用不著這麼嘲諷吧。阿緒苦笑。
走來的人打開了囚牢,她手裏端著的燭台照亮了她絕美的容顏。那張臉,讓阿緒心驚肉跳。她,到底是誰。
“咯咯。”女人居高臨下地看著阿緒,仰視的角度看去那張臉笑起來是那樣的恐怖,“忘記了麼?我呀叫做魘娘。”
“茶還未涼,你人能走多遠。我提筆書,寫盡了幾行怨。一夜落花,徒消瘦了嬋娟。酒寒人更寒,燭火未曾添。墨還未幹,你人能走多遠。人事淡泊,過往被風吹亂。一夢千年,怪我醒得太晚。誓言如雲煙,經不住流年。”繁花閣的歌姬仍在唱。
夜,還漫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