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改道之前,本是阻止撚軍北進的一道天險。而黃河決口之後,下遊缺口而下,近千裏舊河道在隨後烈日的暴曬下幹涸板結,撚軍北進再也沒有不可逾越的屏障。
這樣的天賜良機,劉永敬和方功惠自然不會錯過,兩人命人打探清楚山東的狀況後,在1855年10月,率領1萬騎兵和1萬步兵精銳,從碭山縣再次殺入了山東。張樂行和龔瞎子過了快半個月才反應過來,也率領著其他四旗約2萬人馬,再次從歸德殺入了山東。
苦逼的袁甲三剛剛訓練好數萬團練,正等候著勝保一聲命下,越過黃河直搗徐州,沒想到不但老天爺不幫忙,黃河決了口,手下那些墨吏也一個勁地給他添亂,惹惱了長槍會那幫二愣子,給後背捅上一刀,緊接著死灰複燃的撚匪又趁火打劫,越過黃河故道、迎麵殺來。
在強大的敵人麵前,任他袁甲三鐵臂銅身三頭六臂也扛不住這三重沉重打擊,沒說的,一個字:逃!兩個字:快點逃!就這樣,袁甲三把偌大的曹州府丟給了撚軍和長槍會,幾乎是隻身逃到了濟寧。
從上次撤回相城後,劉永敬和方功惠等人就決定今後盡可能單幹,和張老樂、龔瞎子這些鼠目寸光、假仁假義的家夥一起瞎折騰,早晚得把家底子敗光。
藍旗軍搶得先機後,沿著微山湖西岸,一路奪取單縣、沛縣、豐縣、魚台、金鄉、巨野、嘉祥北上,沿途收編了近5000長槍會義勇和5000青壯災民,在1855年12月直抵濟寧城下。
藍旗軍每到一地,便四處張貼安民告示宣傳藍旗軍政策,安撫開明鄉紳,開倉放糧賑濟災民,同時留下小股部隊鎮守後再向前進攻。
撚軍上次攻入魯西時,藍旗軍就表現得卓爾不群,絲毫沒有參與到其他四旗的打死擄掠行動中。即使是後來兵敗南逃,也是秋毫無犯,給沿途的百姓留下了極深刻的印象。
這一年多以來,藍旗軍在方功惠三兄弟的帶領黃河南岸四處開創根據地,每一支部隊都對藍旗軍的政策更是爛熟於心。所以,這一路上撚軍藍旗軍軍紀嚴明,與軍紀混亂,每到一處必強買強賣、奸淫擄掠的八旗兵、綠營兵,甚至是撚軍,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各地百姓自然是夾道相迎,紛紛投奔。
這一年多以來,方功惠苦苦思索對付蒙古騎兵的良策。
他首先想到了挑選一批臂力過人的戰士,訓練一支可以匹敵蒙古騎射手的弓騎兵。
可是,還沒多久就發現,撚軍戰士短時間內根本無法趕上那些打小就開始練習騎射的蒙古猛男。
後來,方功惠獲知了王大川指揮的幅軍在滕縣大敗蒙古鐵騎的戰術後,也發現了蒙古騎兵不善攻城這一特點。於是,琢磨出一套步騎結合,以步弓兵防禦重鎮,以輕裝騎兵遊擊襲擾蒙古騎兵的戰術。
該戰術的特點是,在方圓數百裏之內有蒙古騎兵活動時,或占堅固的城池而居,或挖深溝築高壘,嚴密布防,營壘未成不得休息、吃飯。
壘牆有一丈高、半丈寬,上有女牆供放槍放箭的士兵掩蔽,牆外密植鹿砦防止攀爬,鹿砦外麵再掘深壕。此外,騎兵放在營壘數裏之外,或策應,或遊擊襲擾。
當然,對付蒙古騎兵之外的清軍,應該還犯不著這樣隆重。即便如此,藍旗軍還是穩紮穩打地抵近濟寧城下。
此時,濟寧府隻剩下了勝保率領的數萬團練,蒙古鐵騎被鹹豐緊急調到了黃河以北的東平府(今聊城),對付那裏已呈燎原之勢,眼見就要威脅到京畿安危的山東回回馬賊和白蓮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