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五國聯軍開赴三川郡就地劫掠糧草以解決後勤問題,與秦三川軍團新任主將,後將軍蒙武對峙相持時,魏無忌封地,大宋郡葛地。
大梁城動蕩後,信陵君門客散去近半,留下的都是忠心耿耿之輩,整日操習軍陣,希望能喚起信陵君的鬥誌。
也在月底的一日,龍陽君來到葛地,拜會信陵君。
葛地並無高城深池,魏無忌的居舍就在一片桃林池水邊,獨自一人坐在涼亭下,他正把玩著一些樂器。
龍陽君站在涼亭外行禮,道:“信陵君,大王詔令。”
魏無忌隻是扭頭看一眼,扭回頭雙手合握一枚塤,眉目流轉神情淡漠,隻關注手中的黑陶塤:“又有什麼事?”
“大王差太子魏增,不日將赴葛地,想請無忌教導。”
不論是貴族還是士族,在對待後嗣教育問題上,都秉持一個觀點,那就是啟蒙教育之後,都是將孩子托付出去。原因不是為了孩子將來的人脈或更好的曆練,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一個再優秀的父親,也無法勝任教育自己孩子這麼一項看起來很簡單的工作。
可是,魏增是太子。
太子可以在外求學,可學的東西必然在魏王的控製範圍內。可是問題的關鍵在於,魏王能控製信陵君的教育方式?難道就不怕,教育失控,魏無忌給他教育出來一個無君無父的叛逆子出來?
顯然,這不是一個正常的消息。
魏無忌握著塤起身,雙手負在背後,仰著頭,語氣悵然:“許久沒見這孩子了,他近來可好?”
他沒有孩子,而魏王圉卻是難得的豐產,子孫繁茂。
魏無忌有意從魏王圉那裏過繼一個兒子,可魏王圉根本不答應。一旦魏無忌有了合法繼承人,魏王圉必然會倒黴。這也就意味著,如今信陵君一旦身死,死後連個祭祀他的人都無。
稍稍沉吟,龍陽君道:“大王身邊多有奸佞,少忠貞謀國之士。而秦滅東周,韓國已危。若韓國滅亡或投向秦國,便是我大魏與暴秦爭奪寸土之時。武安君白起之後,無忌一身兵法,堪稱舉世無雙。是故,岐進諫大王,大王這才令太子來無忌這裏學藝。”
看著龍陽君保養有術稚嫩的麵龐,仿佛看到年青時的自己,魏無忌幽幽道:“我等已年老,該教的,自不會藏著掖著。還請轉告兄長,兵法會給魏國一份,讓他安心,莫再借子孫的名頭來說事情。”
魏無忌提到年老,龍陽君從袖中掏出銅鏡照了照,也是一歎:“是啊,我等已老了。”
見這家夥又不接話題,魏無忌便說:“還有何事?”
龍陽君收好銅鏡,道:“若是可以,還請無忌予一份兵書,如此岐也好向大王交差,讓大王早日安心。無忌這麼拖著,大王那裏可謂是徹夜難眠,心中焦慮。”
兵法是魏無忌采集天下各家兵法總結歸納出來的,號稱包羅萬象,是此時最強最全麵最先進的兵書,魏無忌一生隻打過兩次大仗,每次麵對的都是十萬人級別以上的秦軍,每次都是以弱擊強的大捷,已經證明這部兵書的價值。
而這部兵法,也隻有部分人知道,是以吳起《吳子兵法》為綱進行擴編的,囊括、優化《六韜》、《商君書》等文,也是一部包含魏無忌對二次變法設想、規劃等治國、強國的全麵兵書。
變法是百年前的主調,變法的各國都強了,也都生存了下來,那些抱殘守缺不願意變法的國家,都完蛋了。而現在的主流強國路子是水利,但有更好的變法思路,絕對不比大型水利工程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