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懷膽戰心驚地領命,吩咐幾個太監將雙眼含淚的殷明樂給帶了下去。
殷明樂剛被拖了出去,皇上就後腿一步,跌坐在椅子上。
“皇上,您這是怎麼了?奴才這就去叫太醫!”
崔懷驚呼一聲說道,轉身欲出禦書房的他,卻被皇上給喚了回來。
“不必了,隻是年紀大了。”說完他猛咳幾聲,直到崔懷給他遞了些水,他喝了幾口,才好一些。
他緩過勁兒來憂愁地說道:“如今朕的身體一如不如一日,大金又欲與我大梁為敵,這大梁的江山,岌岌可危啊!”
皇上封鎖了大金大皇子薨了的消息,但那一天鬧得驚天動地,這消息終究是沒有瞞住,況且寧恒當初在這大梁皇宮做質子,那可不是真的就甩開膀子安心做他的質子,這消息能不能傳入他的耳中,也不過是早些晚些的區別罷了。
沒過幾日大金便來了使者,說要見他們的大皇子,這下大梁可亂了陣腳,便隻能利用借口去編排使者。
最終還是紙包不住火,大金使者直言說出早已知道大皇子之死的消息,此行前來,一是為了確認這消息的虛實,如今看來這消息,的確屬實,二來,是為了帶走寧致遠的屍體,三來,是為了寧致遠客死他鄉,討個說法。
於是這大梁,便解釋寧致遠之死是意外,說他完全是溺水而亡。
可寧致遠明明就是個會水的,這倒好,反倒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這大金人來得本就突然,讓大梁的皇帝猝不及防,眼下他們還似乎有備而來,竟然帶了驗屍官來,直接就驗出了寧致遠的真正死因,是胸前的那道傷口。
之後大金使者也不再多說什麼,帶著寧致遠的屍體回了大金,並且說大金會等待大梁給予一個說法。
這麼一折騰,皇上徹底病倒了,此事的查證一直懸而未決。
此事不是沒有眉目,但就如皇上對殷明樂所言,他是不可能將他們大梁的太子,交給大金任意處置的。
大金的皇宮之中,陸昭念早已寫好了交給夏侯晟的書信,可一直未曾找到機會,或是說,找到可靠的人給送出去。
寧恒如今是這大金皇宮的半個主人,他的眼線也是遍布宮中的,她看著這宮中的任何一個人,都像是寧恒的眼線。
此時她正坐在宮中,為這件事發愁,看著在她身旁伺候的阿羅,她也覺得有些喪氣,阿羅必然也是寧恒的眼下無疑了。
想到這裏她就覺得心焦。
正當她愁眉不展的時候,幾日不曾出現的寧恒,敲響了她屋子的門。
可是這次他什麼也沒帶,有些憔悴的臉上,也沒有了笑容。
他進屋,坐在陸昭念的旁邊,對著陸昭念露出一個稍縱即逝的笑,笑容卻顯得蒼白無力。
“發生什麼事了?”陸昭念不禁擔憂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