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又喝了一杯,江辰暮有些不解,便也跟著她的做法,拿起酒杯想再倒一杯。

不知他酒量如何,怕他再喝下去一杯便醉了,晏慈抬手正欲阻止他,又想到,若是他醉了,今晚的洞房倒是不必愁了,便又放下了手。

江辰暮喝下第二杯,還輕聲砸了咂嘴,更像是一個貪吃零心的孩子了。

“你還想喝嗎?”晏慈心地試探道。

他搖搖頭道:“皇兄,不讓。”

“今日你大婚,皇兄不會怪你的。”晏慈放柔了聲音,哄道。

江辰暮看著桌子上的酒,抿了抿嘴唇,又看了晏慈一眼,突然笑了笑,然後拿起酒壺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閉著眼仰頭喝盡。

放下了杯子,再睜開眼睛,眼神已有些渙散,他歪頭看著晏慈,像是在看什麼新奇事物一般。

“王爺?”晏慈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見他隻是看著自己傻笑,琢磨著這孩子大概是醉了。扭頭看著桌上的酒,一時沒忍住,又給自己也斟了一杯。

“阿慈,阿慈,阿慈——”江辰暮突然開口喚著晏慈的名字。

晏慈拿著酒杯的手一抖,差點將杯中的酒灑出去,一轉身見江辰暮隻是站在那裏看著自己傻笑,便歎了口氣,將杯中酒喝下。

江辰暮見她放下杯子,一手攥住了晏慈的手腕,將她帶到了床邊。

晏慈跟著他走到床邊,一眼便看到了床上的白色方巾,一時覺得有些尷尬。

畢竟是替婚,成的親對她而言不算數,這洞房自然是進不得的,到時候還得想想該怎麼讓這塊方巾蒙混過關才是。

“王爺是要就寢嗎?”晏慈看著像是醉得不輕的江辰暮道,這杏花村後勁很足,不會喝酒的人喝多了,到後麵就會完全醉過去。

江辰暮晃了晃,半靠著晏慈穩住身子,然後鬆開了晏慈的手,轉身對著晏慈張開了手臂。

晏慈一時有些懵,不明白他想做什麼。

看著他那單純又因為醉意而朦朧的眼,晏慈卻莫名覺出了一絲依賴的感覺,莫非是孩子在向長輩尋求溫暖?

晏慈糾結了幾番,念著對方此時心智不過是個孩童,便也就硬著頭皮上前,抬起手,幾番掙紮後,抱住了江辰暮。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晏慈總覺得自己雙手搭上江辰暮的腰時,他的身子似乎是僵了一下,耳邊的心跳似乎也快了,不過這種感覺一瞬而逝,晏慈隻當是自己多疑了。

隻片刻後,頭頂便傳來了江辰暮的聲音:“阿慈,阿慈,要更衣,不要抱,熱。”雖然這麼著,江辰暮卻並沒有推開晏慈,仍舊保持著張開手臂的姿勢,喚道

晏慈聞言,立刻鬆開了對方,轉身背對著他,一時耳根處有些熱,原是自己會錯了意。

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又長呼了一口氣,晏慈方又回過身,抬手幫江辰暮更衣。

他身上這身喜服,倒不似晏慈身上這件穿著如此繁複,再加上江辰暮又乖巧得很,一動不動站著任她操作,很快便隻剩下了裏衣。

把脫下來的衣服掛在了一旁,接下來晏慈開始苦惱自己要怎麼蒙混過關。

看著眼前眼神朦朧的孩子,晏慈咬了咬牙,把手伸向自己的喜服。

正解著喜服,江辰暮卻像是酒勁終於完全上來了,皺著眉頭用手拍了拍額頭,不知嘟囔了一句什麼,轉身自己爬上了床,鋪開了被子,又順手將那塊白色方巾甩下了床,便睡下了。

晏慈看著他這一連串的動作,一時停住了手,有些莫名的好笑,原本以為最難糊弄的洞房,倒是如此簡單就過去了。

自嘲地笑了笑,又看了眼身上的喜服,便也脫了,穿著褻衣褻褲,在江辰暮身邊躺下了。

躺下沒片刻,她又起身,彎腰拾起霖上的白色方巾。

沒有太多猶豫,晏慈便在手指上咬了個口子,待見了血,便在方巾上抹了幾下,然後將這方巾扔回了剛剛的地方,允了允手指,方才又躺了下來。

她躺在床的外沿出,睜著眼睛看著案上還在燃燒的紅燭,嘴角微翹,閉上了眼。

江辰暮隱約感到晏慈在床邊睡下了,他睜開眼睛,眼中朦朧不現,清明如辰。

一夜無夢。

次日醒來已近午時,晏慈還未睜眼,隻覺得懷裏似乎比平日裏多零什麼。

睜開眼,入眼便是一雙撲閃著好奇的大眼睛。

晏慈一驚,眼睛驀然睜大,才發現是自己正抱著江辰暮的腰,而對方看上去應該是早就醒來了,一直沒出聲,就這麼看著晏慈醒過來。

心翼翼地抽出手,默默地向身後挪了挪,便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