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後,二饒關係似乎又回到了原來那樣,晏慈白日裏無事時仍喜歡呆在書房中,偶爾練習書法,偶爾描摹一些畫,再或者就是看看閑書。
江辰暮則仍舊回到他後院的工作坊裏雕琢那些木玩。最大的變化大概便是晚間喝藥時,江辰暮再也無需晏慈勸藥,每日皆十分自覺地就將藥給喝了。
轉眼半個月過去,這期間晏慈算得上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對外界發生了什麼一無所知。
這半月過來,江辰宇都不曾來過府上,晏慈期間想過去珍寶閣再找他談一談,但是無一例外都碰上了他不在的時候,倒是常常遇上那個冷麵的宮玖。
這日晏慈和琴漱剛從珍寶閣出來,晏慈便讓琴漱去對麵醉仙樓帶點仙人醉,許久不喝,一時路過這裏,倒有些饞了。
在轎中坐著無聊,晏慈掀了簾子想透透氣,這才掀起,便見一旁的牆角處坐著好幾個衣衫破敗的人,其中有老有幼,皆作乞討狀,其中一個婦人懷裏抱著一個瘦弱的孩子,約莫四五歲的樣子,已然是太久沒吃東西,餓得沒了力氣。然而路過的人雖多,卻甚少有人停下施舍一番。
“京城何時多了這麼多乞討者?”晏慈微微蹙著眉頭,對著站在轎子旁的藺秉道。
起來,那日從秋獵回來後,藺秉便一直待在了晏慈身邊,是讓他日常裏跟著晏慈保護她的安全。晏慈找不到理由推辭,便隻好接受。
不過好在藺秉這人話少,也從不問東問西,看上去倒是老實可靠。
藺秉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回道:“好像是從北邊過來的,聽附近幾個州裏都湧進了不少這樣的難民。”
“難民?”晏慈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一時有些晃神,“怎麼突然有那麼多難民,北方出事了嗎?”
藺秉點點頭:“是先前旱了很久,莊稼都死光了,鬧了饑荒。”
晏慈若有所思地看了那些人一會,從懷裏拿出一些碎銀子遞給藺秉道:“拿去讓他們買點吃的吧,那孩子看上去太虛弱了。”
晏慈當然知道這些錢並不能改變什麼,可是她對這些無能為力,也隻能盡些微薄之力。她自認不是什麼心慈懷善的人,但看到這些難民,卻讓她想起自己先前的那段日子。
藺秉接過銀子後便向那邊走去,晏慈則放下了簾子,沒有再看下去。
不一會琴漱便帶著東西從醉仙樓出來了,一行人便回了府。
到了府上,問過了林叔江辰暮在做什麼後,晏慈便又回了書房。
桌案上放著幾張先前臨摹的帖子,因著先前一直在北狄生活,用的大多是北狄的文字,故晏慈的書法一直比較稚嫩,好在她的學習能力還算不錯,這些日子練下來,倒也算是初見成效了。
將臨本翻了頁,她擺好宣紙便繼續練起來,直到了夜裏,連晚膳也未吃,其間江辰暮讓紫蘇來問,晏慈也給推脫了過去。
也不知一直練到了何時,晏慈終於放下了筆,看著眼前寫好的這一頁,終於覺得滿意了些。放下筆抬手揉了揉酸脹的胳膊,晏慈喚來了琴漱,讓她把今日買的酒拿來。
待拿了酒,她便讓琴漱回去休息了,自己一個人拿著酒去了後院邊上的園子。
因著色已經暗了下來,又是府中最偏的地方,這時候一路過去倒是沒遇上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