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滿耶聞言放下了酒杯,瞥了他一眼,“那便等你們王爺的信了,董將軍這一路奔波也辛苦了,達姆,帶董將軍下去休息吧。”
話畢,方才一直守在帳篷門口的達姆上前一步帶著董良出了帳子。
拉塔木皺著眉望向薩滿耶,“王兄,咱們真的要幫那什麼牢子三王爺嗎?”
薩滿耶看了他一眼,手搭在桌案上一點一點敲著,“幫他?恐怕他根本就沒看清現在的局勢,我不做虧本買賣,他連自己身邊人都防不住,幫他也隻是浪費時間。”
拉塔木摸了摸腦袋,完全沒聽懂自己王兄這番話,“那我們這次出兵是真的要打下大昭嗎?那好!讓那些沒見識的中原人好好看看我們北狄的鐵騎軍,也報當初他們殘殺我們族人的血仇。”
薩滿耶笑了笑:“你戾氣太重,不過以我們如今的兵力,打下大昭或許也不是不可能。”說著還覺得頗有可行性地自顧自點了點頭,給自己倒了杯酒。
拉塔木仍是一副沒聽明白的憨樣,但聽到要打下大昭倒是興奮極了,也跟著薩滿耶斟了杯酒,舉起與他隔空幹杯。
薩滿耶喝下杯裏的酒,挑起眉毛冷笑。
江辰暮原路返回時正巧碰上晏慈醒來。
晏慈原是剛醒,眉眼間還帶著些困意和剛剛蘇醒的混沌,等見著江辰暮麵上還帶著那黑色麵巾,一身寒氣地回來,倒是一時間給清醒了不少。
晏慈皺了皺眉。“你去哪了?”
江辰暮不敢將自己身上帶的寒氣傳給晏慈,特地離遠了一些坐在火堆旁,扯下麵巾道:“我方才去那邊軍營看了看。”
“你去怎麼不知會我一聲,再說那邊那麼多士兵,你過於冒險了。”晏慈言語間有些不滿,卻到底對著江辰暮生不起氣來。
江辰暮麵對她溫柔一笑,討饒道:“是我的錯,該告訴你一聲,免得你先我回來前醒了見不著我更擔心,隻是方才見你睡得熟沒忍心喊你。”
晏慈見他如此更是沒了脾氣,隻好起身湊近了坐到他身邊,拉過他的手攏在自己手裏。
入手果然是如料想般的涼意,晏慈對著手心哈了哈氣,搓起他的手,“那說說吧,都查到了什麼?”
江辰暮眼裏柔意不減,語氣上稍稍正了些道:“見到了董良,皇兄那邊失手了,到底還是讓董良逃到了薩滿耶這裏。”
“這不太對勁,按理來說,若是單單為了尋我,薩滿耶沒必要派出這麼多人馬,更不必特地守在這關口處。”
江辰暮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說的對,方才我去軍營走了一遭,按這陣勢,的確不是來尋人,倒像是要打仗了。”
說到這裏,兩人都沉默了,大昭和北狄多年不曾再起戰事,好不容易邊關附近百姓安樂生活了這許多年,若是此時再重新打起來,少不得又要有不少人家破人亡了。
相視一眼,兩人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憂慮與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