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江辰暮召來裴原等一幹主將,商議了一晚上後給遠在京城的江辰宇送去了一封信,詢問江辰宇對於求和的態度。
不過幾日,京城那邊就傳來了聖旨,派由專人前來準備議和事宜,然而消息傳到北狄,北狄卻始終不明確表態,兩軍默契地暫停了戰事,卻都沒有撤軍的意思。
北狄營內,薩滿耶看著手裏由大昭送來的求和書,默然不語。
不一會兒,江辰劭疾步掀開帳子進來,嚴肅的臉上瞬時掛上平和的麵具,慢步走到薩滿耶跟前。
“聽說大昭來求議和了。”
薩滿耶隨手將求和書放在身旁,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你急了?”
江辰劭蹙眉,冷聲道:“你想毀約不成。”
薩滿耶哼笑一聲,挑眉道:“我可沒說這話。”
江辰劭聞言,稍稍鬆開眉頭,側身坐於旁邊,拿起旁邊的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說:“想來王上也絕不會做出毀約這種事。”
薩滿耶仍然隻是笑,望向他說:“王爺何必著急。”
江辰劭垂眸望著杯中泛起漣漪的水,說:“夜長夢多,王上還是速戰速決吧。”
薩滿耶不回答,低頭看了眼放在身旁的求和書。
……
“什麼?他是這麼說的?”江辰暮冷聲道,眉頭緊蹙地看向前來回稟的人。
回稟的士兵局促地低著頭,不敢看向江辰暮,弱弱回道:“是的,來傳話的那個北狄人說,他們北狄的王上指明了要,要……”說到這他緊張地抬起頭向著晏慈的方向看去,接著道:“要王妃作為使者前去議和。”
江辰暮握了握拳,壓下怒氣,說:“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人忙不迭告了退。
裴原坐在一旁也是麵色微凝,說:“這個薩滿耶還真是……”
晏慈倒是並不覺得意外和為難,她其實對此結果也有所預料,故而開口勸慰道:“不管怎麼樣,這至少說明他應該是有心議和的,至於點名讓我去,或許隻是因為我們還算熟識,你們不必太過憂慮。”
裴原不好開口,他隱隱知道一些晏慈和薩滿耶之間的淵源,也知道她前不久才剛剛從薩滿耶身邊逃出來,此刻薩滿耶點名讓她去作為使者議和,難保不是存了私心,萬一到時候反口扣留下晏慈,實在得不償失。
江辰暮更不必說,無論如何他都不願意讓晏慈再回到那人身邊去。
晏慈見江辰暮鎖眉不語,對著裴原使了個眼神,裴原會意,出了帳子留二人交談。
“我知道你擔心我,但如果我不去,他必然不會鬆口的。讓我去試一試吧。”晏慈走到他身邊,握住他的手輕聲道。
江辰暮低頭看她,眼裏盡是心疼之色,說:“我不想冒著失去你的風險去求一個沒有把握的結果。”
晏慈明白他的意思,更知曉他的情意,雙手順勢環住他的腰,靠在他胸前道:“我不願意再看這戰爭帶來的生靈塗炭之景,也不想再有更多的人犧牲,我無法穿著軍甲上那戰場,親自陪你固守家園,若能作為使者為這份和平求一個可能,我是願意的。況且,你是大昭的王爺,而我是你的王妃,我有這個責任,為大昭的子民付出我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