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鳶忽地上前兩步。
黑衣暗衛一驚,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然而他退一步的時候,對方卻兩大步瞬間逼近,“兩次給我送信,你應該膽大包才是,怎的這會兒卻怕了?”
“我、我沒怕。”
黑衣暗衛在這一瞬間,身體僵硬,渾身都不自在。
“沒怕你躲什麼?
難不成我是猛獸,會吃了你?”
南鳶輕嗤一聲。
糖:鳶鳶不對,很不對!氣氛也非常奇怪!黑衣暗衛身體僵直地看著這人倏然靠近,盯著他眼尾看了一眼後又退回去,繼而語氣慵懶地道:“就衝你兩次給我送信的份上,我也不會將你如何。
你這般防備警惕的模樣,怪無趣的。”
黑衣暗衛:……隻是下意識地防備警惕,如何就無趣了?
時隔近一年,魏斂還是他印象中的那個魏斂,總是喜歡做一些出其不意的事情。
不過,魏斂方才在看什麼?
難道他的偽裝被魏斂識破了?
這次他出來得匆忙,的確沒有仔細易容。
可是,就算被魏斂發現他戴了人皮麵具,也定不知道他的真實麵目。
何況此時,他還用麵巾蒙著臉。
一瞬間,他的腦子裏閃過很多念頭,差點兒忘了此行的目的。
好在下一刻,魏斂主動回到了正題,“回去替我謝過你家主子的好意,不過他這份情我並不想領,也不需要領。
宣平侯投毒一事,我一早便知曉了。
他可以投毒,我自然也可以解毒。”
黑衣暗衛眼裏閃過驚異之色,“你有解藥?
可我……可我們主上這邊查到的線索,那毒無藥可解。”
“這世上沒有我解不了的毒藥。”
南鳶道。
若換了任何一個人這話,旁人都要覺得此人夜郎自大桀驁自負,可換成眼前這人,竟格外讓人信服。
“既然如此,那我便告辭了。”
黑衣暗衛朝南鳶一抱拳,就要離去。
南鳶沒有阻攔,隻是在他還未飛遠之際,突然衝他背影道了一句,“聽你家主子想與我秉燭夜談把酒言歡?
待我平定江左,便邀他一敘。”
那飛出去的黑衣暗衛,也即鬱江離,身形在空中猛地一頓,差點兒從半空中栽倒下去。
他唰一下調頭看去。
然而此時,原地已空無一人。
鬱江離的心跳聲在停頓了一瞬之後,突然發出咚咚咚的如同擊鼓般的聲響。
魏斂此話何意?
他知道暗衛的主人是誰?
可他何時同外人過,他想與魏斂秉燭夜談把酒言歡了?
片刻後,兩張人臉從他腦海中飄過。
雲兄?
北宮兄?
但他跟雲兄和北宮兄相處時是白離的身份,想跟魏斂把酒言歡秉燭夜談的不是鬱江離,而是白離。
除非——雲兄和北宮兄知道他的身份了?
不,也或者魏斂隻是隨口一,他並不知道暗衛的主人是誰……若是魏斂真的是邀他一敘,他可要去?
鬱江離眼裏有各種情緒閃過,神色來回轉變,最後凝成了一片深不見底的黑。
在原地逗留了片刻後,鬱江離也消失在了夜色裏。
……是夜,魏軍取河水做飯,魏軍上至赤帝魏斂,下至兵將,幾十萬魏軍用完飯,紛紛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一個時辰之後,宣平侯率軍夜襲魏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