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蘇雅落放在床上顧臣恩從床頭的小櫃子裏拿藥箱,蘇雅落接觸到了棉被慌忙往自己身上裹,隻露出雪白的背和消瘦的肩頭。顧臣恩默然坐在床邊拉過她的手開始上藥,倒是輕車熟路。蘇雅落膝蓋很疼,她動了動腿就開始呲牙,顧臣恩還是睡眼惺忪的樣子,聲音聽起來也比平時沙啞一些,他說:“怎麼那麼不小心,總是什麼事情都辦不好。”
毫無殺傷力的一句話,和蘇雅落的窘迫比起來這算不了什麼,蘇雅落看他幫自己處理傷口,忍不住問:“你怎麼這麼熟練?”顧臣恩一邊將藥和紗布放回藥箱一邊解釋:“陳輕言有一次割傷了手就是我每天在給她換藥。”蘇雅落聽到陳輕言這個名字就隻是哦了一句,浴室的燈很亮,折射在牆壁上的光芒透過半透明的浴室打過來,顧臣恩可以清楚地看到蘇雅落的臉,她目色清明,單純無暇的雙眼和小巧的鼻尖、桃色的唇瓣都讓顧臣恩有些動容。輕輕動彈了一下蘇雅落的被子竟然掉下去了一些,隱約可以看到她胸前的春色。
顧臣恩和蘇雅落離得很近,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湊上去了,他攬著蘇雅落的後腦勺吻上了她的鼻尖,繼而是額頭,臉頰,然後是唇。蘇雅落睜大了眼睛想看清楚顧臣恩的表情,可惜她隻看到了他眼裏濃濃的情欲,那裏邊不摻雜一星半點的感情,真是可悲,不然呢?還能指望什麼嗎?
閉上眼睛蘇雅落感受著顧臣恩短暫的溫柔,她鬆開了擁著被子的手,顧臣恩的手攀上她的身體,在她每一寸肌膚上燃氣熾熱的火花,燃燒著蘇雅落的矜持。這是他們第二次親熱,沒有語言的交流,也沒有溫柔疼惜,顧臣恩是強壯的,也是強勢的,即便是在床上,他也主宰著蘇雅落的感受,讓她在情欲中淪陷,繼而妥協。
這是他應該得到的,這是你必須付出的。蘇雅落一遍遍這樣告訴自己,不過這又算什麼,不是說好隻做一對假夫妻嗎?
顧臣恩將被子蓋在蘇雅落身上,他在蘇雅落身邊輕輕躺下來,浴室的燈光還亮著,他看見一滴淚珠從蘇雅落的臉頰上滑落,這讓他有一種挫敗感,他覺得自己作為男性的自尊心被挫傷了。冷眼看著,顧臣恩沒有一點點動容:“很委屈嗎?有什麼好哭的。”蘇雅落背過身子不再出聲,她沒有再發出一丁點聲音,安安靜靜地將自己的表情隱匿在黑暗裏。
從那一晚開始,顧臣恩和蘇雅落的關係又發生了改變。蘇雅落開始變得話少了起來,在北京逗留了三天蘇雅落也沒有出去玩兒過,她每天幾乎都陪著顧老爺子在花園裏搗鼓那些爺爺摯愛的秋菊,蘇雅落一點都不嬌氣,扛花鋤、移栽和施肥之類的活兒她做得很順手,顧老爺子更加喜歡這個乖巧的孫媳婦兒了。
顧臣恩因為事情太多必須要趕回來,蘇雅落也隻能跟著顧臣恩回來,要不是顧老爺子讓她和顧臣恩回去她還真想多呆在北京。從北京回來以後蘇雅落就更是跟顧臣恩沒什麼交流了,她每天都奔波在去陳路家學畫的路上,因為是以蘇雅落的身份去學習,她不要家裏的司機送她過去,也很少讓顧臣恩知道她出去。
連著一個多月蘇雅落都在墨汁裏浸泡著自己的時光,現在她已經能夠畫出簡單的花鳥魚蟲,甚至自告奮勇給師父陳路作了一副畫像,畫得陳路差點要撞牆了,他自認為自己玉樹臨風無人可及,被蘇雅落這麼一畫,怕是連大搖大擺出去曬太陽都沒勇氣了。
看著陳路一臉便秘的表情,蘇雅落笑得差一點岔了氣,因為和陳路已經很熟悉了,蘇雅落在他麵前更加自在,兩個人常常因為意見不合吵得不可開交,也因為一些小事兒打鬧成一團。陳路幾乎每天都泡在畫室裏陪著蘇雅落,爸爸那邊確實是發了飆,不過都被他以老師要催畫稿為由給擋了下來,蘇雅落也是後來才知道陳路居然是國畫名家明銳的門徒,這讓她對陳路更是另眼相看。
蘇雅落是明媚的,她同時也是清新的,她像是早春空氣裏忽然飄入眼簾的肥皂泡,帶著陽光的暈色,美妙無比。陳路如今的生活裏蘇雅落儼然變成了響當當的女一號,他推掉了所有的活動,即便是顧臣恩約他出去他也都找理由拒絕。他會在蘇雅落畫畫的時候默默坐在一邊看書,或者是在她看書時坐在一旁偷偷地描摹她的樣子。
蘇雅落的早出晚歸起初並沒有引起顧臣恩的注意,直到他某天取放在書房裏的文件時才聽傭人們說起,說太太每天都會一早出去然後很晚才回來。顧臣恩說過要給蘇雅落自由他就不會食言,況且他也知道蘇雅落是在跟著別人學畫,隻是他怎麼也想不到那個遊走在蘇雅落身邊的人竟然會是陳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