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還想要說什麼,不過她也明白要讓陳輕言心甘情願配合顧老爺子的主意她就必須要理清楚自己的思緒。直到顧臣恩深夜回來,陳輕言還是坐在原處,顧臣恩拖著疲憊的步伐走到陳輕言身邊無聲地將她抱在懷裏,他將頭埋在陳輕言的頸間露出深深的倦色,陳輕言回身撒嬌似的攔住了顧臣恩的頭:“顧臣恩,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說著話陳輕言鬆開了顧臣恩在他額頭上印下了一個吻,顧臣恩有些不解地看著陳輕言,連著好多天他回來時陳輕言已經睡下了,兩個人心平氣和地交流已經是很久前的事情了,顧臣恩等著陳輕言說下去,陳輕言調皮地側頭眨了眨眼睛:“我過慣了金絲雀一樣的生活,我想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去非洲大草原看獅子,去南極看企鵝,去埃及看看金字塔……”陳輕言的臉上滿是對這些新鮮事物的憧憬,顧臣恩有些不解,他從來不知道陳輕言心裏藏著這樣的想法。
“你從來都沒提過的。”顧臣恩皺眉看向陳輕言,陳輕言有些失笑:“你知道我是個極度自由主義者,我想出去走走看看,我不想一輩子呆在這個地方固步自封。”陳輕言說著話翹起了嘴角站起來對著夜色出神:“顧臣恩,請你一定要等我回來,但是不要找我,我是你的愛人,可我是獨立的人,而不是你的附庸。”陳輕言下定了決心想要跟顧臣恩攤牌,她在跟自己賭,賭她還有時間來等待顧臣恩的垂愛。什麼滄海桑田,什麼曾經滄海難為水,這些都抵不過她想要跟顧臣恩白首偕老的渴望。
顧臣恩抿著嘴唇從衣兜裏掏出一支煙,陳輕言配合地從自己的衣兜裏掏出打火機點燃了顧臣恩嘴邊的香煙,這是多年來兩個人形成的規矩,顧臣恩想抽煙的時候必須要經過陳輕言的同意,他自己不允許攜帶打火機。顧臣恩由著陳輕言折騰了,他也已經習慣了在掏出香煙的時候看到陳輕言不滿地嘟著嘴將火湊過來的可愛表情。現在這個已經深深滲透進自己生命裏的人無端端提出要離開的要求,她說她厭倦了,她說要他等著她回來。如果說陳輕言是那隻隨風搖擺起舞的風箏,那他是不是她身後那根長長的絲線?
“我不攔你。”顧臣恩也不是個矯揉造作的男人,他做不到憤然起身埋怨陳輕言在給他添亂,現在事業如日中天,他本該考慮要娶這個女人回家,她卻決然要走,這是不是太湊巧了?看陳輕言的樣子,又絲毫不像是開玩笑。
顧臣恩的態度倒是沒有讓陳輕言太過吃驚,陳輕言把玩著手裏的打火機打開了窗戶,她使出了渾身的勁兒將那個鍍金的打火機扔出了窗戶,一點點地收回手,陳輕言笑著說:“我不在了,你不許抽煙,起碼你不可以隨身帶著打火機,這是我的專利。”陳輕言的語氣像是在宣告一件極為莊嚴的事情,朦朧的笑意看起來像一隻邪魅的蝶,黑色的翅羽在暗夜中發出幽亮的光芒。
顧臣恩將手裏的煙扔出窗外站起來,他的目光有些迷離,湊近了親吻陳輕言微微發白的嘴唇時帶著一種濃濃的眷戀,緩緩放開陳輕言,他將自己的額頭貼在了她的發際,陳輕言死命地抱住顧臣恩,有那麼一個瞬間,他差點就脫口而出這些阻隔在他們之間無法逾越的障礙,她差一點就要忍不住告訴顧臣恩她離開的理由,然而話到嘴邊,她隻能回應著顧臣恩熾熱的吻輕聲說:“顧臣恩,你一定要等著我,就算是十年八年,你也要等著我。”
“蘇,上次你說的那家餐館味道還真是不錯呢,我跟我姐姐去了之後她讚不絕口,說是下一次一定還要去大….大什麼朵頤來著?”愛珍舔著手裏的甜筒推了推身邊的蘇蘇,蘇蘇有些無奈地說:“我的大小姐,你的國文還真是有待提高,我都說了好多遍了,那個成語叫做大快朵頤!”蘇蘇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滿嘴都是奶油的大美女愛珍,愛珍不以為意地聳聳肩撇撇嘴:“反正我以後也沒有回國的打算,隻是在跟你交流的時候才會說國語啊。”愛珍說著話吐了吐舌頭,蘇蘇也咬了口手裏的甜筒從包裏掏出一本小冊子遞給愛珍:“給,這是那家中國餐館的菜單,內部人士才有的哦,你以後去了之後直接點菜就可以了。”蘇蘇將手裏的小冊子遞到了愛珍懷裏,愛珍翻看了兩下就高興得跳了起來:“蘇蘇,我真是愛死你了,我美麗的中國姑娘!”說著愛珍就跳起來在蘇蘇臉上狠狠親了一口,蘇蘇淡淡做出嫌惡的表情用力擦了擦自己的臉頰,愛珍不高興地追著她打,兩個搶眼的大美人在路邊打鬧,引得路人駐足側目。
“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了,我投降我投降!”蘇蘇舉起雙手喘息,愛珍也喘著氣,潔白的牙齒在傍晚的路燈下閃著光亮:“蘇蘇,認識你以後我才知道中國姑娘這麼可愛,雖然我媽媽也是中國人,但我畢竟對中國人了解很少的。”愛珍揚了揚手裏的冊子繼續問:“你怎麼會有這個小冊子啊?”蘇蘇的小甜筒還沒有啃完,她坐在長椅上有一口沒一口地啃,好一會兒之後攤攤手說:“這個嘛,無可奉告!”愛珍坐在蘇蘇身邊軟磨硬泡,蘇蘇最害怕她蒼蠅一樣追著自己跑,她連忙老實交代道:“這家餐館是我熟人開的。”愛珍也不會再繼續追問,隻要知道是蘇蘇的熟人就可以了,這家餐館的菜式太多,每次去的時候客人又太多,想點菜又看不周全,有了這本小冊子就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