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我這輩子還有一個遺憾。”陳輕言鬆開了陳阿姨正色看著她,陳阿姨慌忙抹掉了麵頰上的眼淚擠了個笑容:“說說看,要是媽媽能夠辦到的,就一定幫你辦。”陳阿姨等著陳輕言說話,陳輕言緩緩站起身走到窗邊探著身子嗅了嗅外麵的空氣,消瘦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散發著一種柔美的貴氣,好像隨時她都會羽化歸去一樣。
“我要去找蘇雅落。”陳輕言回身時篤定的神情讓陳阿姨找不到辯駁的說辭,母女倆默默對視了許久之後陳輕言在陳阿姨麵前半蹲著身子補充:“我一定要找她回來,我要告訴她,顧臣恩愛著的人是她,從來他都是她的。”
夕陽沉沉墜入天際,空蕩蕩的大宅子裏傳來一陣歎息,陳阿姨最終隻是將女兒擁入懷中,再無一句贅述。既然陳輕言都將尋找蘇雅落當做了最後的願望,她還能說什麼呢?由著她去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陳輕言叨念得太多,遠在飛機上的蘇雅落竟然無端端打了三個噴嚏,惹得前座的南玉珠回頭看了好幾次,蘇雅落吸了吸鼻子接過南依拓遞過來的紙巾擦了擦鼻子嘟囔:“是不是有人在想我啊?”南依拓不明白蘇雅落這是什麼邏輯,蘇雅落在心裏感慨,這兩姐弟就算是中國話說得再怎麼地道也不過是韓國人,怎麼會懂得老祖宗留下來的這些由頭。
“連著打噴嚏就是有人在念叨我了。”蘇雅落解釋了一句,南依拓和南雲珠這才明白是什麼意思,南依拓又抽了一張紙巾給蘇雅落,蘇雅落將紙巾順勢揣在衣兜裏,前排的南雲珠放下手中的雜誌吩咐:“蘇小姐,待會兒飛機降落之後你先跟著南依拓回去吧,伯父在等他,我這邊一個小時後還有一個客人要到,順便接她回去。”南雲珠利落地說完之後蘇雅落和南依拓同時點頭,南依拓本來就不打算回來,現在有蘇雅落陪著才不情不願回來,他一向對自己那個威嚴的父親表示頭疼,能躲著就絕對不主動去見。
下了飛機之後南玉珠就和南依拓他們在機場告別,來接機的是一個中年男人,南依拓介紹說他叫李治英,是他爸爸的司機,蘇雅落跟對方打過招呼之後就看到了站在南雲珠身邊的十來個人朝著這邊好奇地觀望。南依拓上了車也對此表示不解,問了李誌英到底是什麼人要來,李誌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隻知道是從意大利來的客人,至於是誰就無從得知了。
“既然是意大利來的客人為何不一同來?”南依拓冷哼了一聲,他一貫對這種喜歡擺譜的客人不怎麼待見,蘇雅落還是坐在一邊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她此時在盤算著見了南依拓的父母要說什麼,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打了退堂鼓,她麵帶愧色地跟南依拓商量:“我還是不去見你父母了,現在去也不合適。”蘇雅落覺得見家長是件很嚴肅的事情,她還不願意被誰當做待價而沽的商品一樣被人盯著看,尤其是被人盤問祖宗八代,更是讓她頭疼。
“是你自己說要陪著我來的。”南依拓抓著蘇雅落的手不放,也不顧前座的李誌英看不看得見,他趁勢在蘇雅落臉頰上印下一個吻,蘇雅落下意識向後縮了縮,看著南依拓的眼神也瞬間冷了幾分,旋即她才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隻是心裏頭還是對南依拓的動作有些排斥,不動神色地將自己的手抽回來,南依拓怎麼會看不懂蘇雅落的意思,他知道蘇雅落是個慢熱的人,所以也隻能一笑置之。
南家很快就到了,蘇雅落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在首爾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南家竟然能開辟出這樣一大塊兒地來建宅子,南家的大宅相較顧臣恩的宅子也大了好幾倍,韓式風格的庭院看起來清新脫俗,倒是彰顯了主人的品味。見到南依拓他們乘坐的這輛車子,來往的傭人都對著搖下車窗的南依拓熱情地打招呼,等到下車站在別墅之外時蘇雅落無端端生出一種壓力來,她有一種很強烈的預感,對待生活起居如此挑剔的人家不會輕易讓他們不滿意的兒媳婦進門,可是下一秒,不僅沒有被這種想法擊敗,反而覺得如釋重負,似乎看到了某種希望,水到渠成、順理成章。
“你家很漂亮。”蘇雅落對著身邊的南依拓誇讚了一句,南依拓走過來牽著蘇雅落的手問走出來的傭人話,因為是韓語,蘇雅落隻能木然立在一邊,直到被南依拓拉著進門才拍拍自己的臉頰強迫自己露個笑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