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管笑麵虎怎麼在葉娉婷麵前表現，也不會讓葉娉婷對她有一絲的好感，反而會更加的防備她。她和葉娉婷都冷眼旁觀著，看著笑麵虎自己個在那裏蹦躂，說個不停。“是嗎？說起來，我還是第一回來京都。一路上的風景就不說了，這樣大的雪也是第一次見到。”按著貴婦人給葉娉婷安排的身份，她十幾年來一直距離京都幾十裏的小縣城裏長大，從沒有踏足過京都一步。至於她的家境，在貴婦人的有意安排下，那些箱籠、行李什麼的，一看就是出自縣城裏有些底蘊的人家的。這也是為什麼，不管是那府裏老爺派來的人，還是那府裏夫人派來的人，都對她虎視眈眈的原因。隻因她這十幾年來，除了不能有那府裏承認的身份之外，過得日子比那府裏的姑娘們也不算差很多。至少，在胖女人，眯縫眼和毛毛蟲仆婦的眼裏，除了那府裏的嫡女，以及得寵的庶女，葉娉婷的生活那活的叫一個愜意，舒坦。在外麵看似是被放棄了，但，卻不用在那府裏夫人麵前站規矩，又不用討好，巴結嫡女，怎麼說，葉娉婷也算是享了十幾年的福。“姑娘頭一回來京都，自然看什麼都是有趣的。就是這麼冷的天，這麼大的雪也是覺得有趣。等姑娘在京都待久了，也就不覺得有什麼了。”葉娉婷故意說給笑麵虎聽，就是不肯說破，她已經識破了笑麵虎的身份。這讓笑麵虎鬱悶之餘，也隻能順著她的話說，她還不想跟葉娉婷撕破臉，會影響她在那府裏的行動。“承你吉言。”葉娉婷淡淡的笑著，做到了梳妝台前。笑麵虎的手卻是靈巧的很，飛快的給葉娉婷挽了一個適合她的發髻，還特特的多問了一聲，若是不喜歡，再換其他的發型。“很好，我很喜歡。”葉娉婷左右扭扭頭，大銅鏡裏清晰的映出她的臉，尤其是那半張令人害怕的臉。她有注意到，笑麵虎的眼光飛快的在她那半張臉上掃過，雖然極力的裝作什麼也沒有看到，但她，一閃而逝的僵硬卻盡收葉娉婷的眼底。“姑娘，您想戴哪一樣首飾呢？”笑麵虎盡量讓自己的眼光移開，不去看葉娉婷那半張臉。梳妝台上，是被笑麵虎打開了的妝奩，有三層高。每一層裝著的都是頭上戴的金玉首飾，珠翠寶鐺應有盡有。不說每一樣都價值連城，也很有幾樣上好的首飾用來壓箱底。其餘的金玉首飾，少的大幾十兩，多的上百兩，也樣樣金貴。“說句實在話，奴婢雖然在府裏不是什麼有體麵的人。但，尋常也見過幾件東西。”除了笑麵虎不敢看她的臉之外，葉娉婷也有注意到，笑麵虎在看到她妝奩裏的金玉首飾的時候，眼裏雖然有羨慕，但，卻沒有太多的貪婪。這麼一瞧，她就愈發的明白笑麵虎在貴婦人那裏的用處。不小，必定是很有用的。不然，笑麵虎見了這些首飾，不可能會有這樣還算平和的心態，她會露出想要站未幾有的貪婪，以及貨熱眼光。況，葉娉婷還在笑麵虎的眼裏，發現了一絲雖然隱藏了，但，卻也有意流露出來的隱晦的得意和炫耀。她暗暗的跟蓉嬤嬤交換了一個眼神，看來，笑麵虎說的見過幾件東西，不隻是在那府裏姑娘，夫人身上見過，還有可能是她自己所擁有的。“哦……，是嗎？”葉娉婷淡淡的說，語氣和表情都不可置否。她的眼光也掠過那三層金玉首飾，發現，除了頭上戴的，其他的首飾都不包括在其中。“府裏幾位姑娘們，除了夫人嫡出的姑娘，還有受寵的姑娘，奴婢還從沒有見過哪一個姑娘，有這樣好的首飾。”“是嗎？”葉娉婷也不是要笑麵虎回答，而是隨手指了兩三樣首飾：“今兒回府，就戴這幾樣吧。”“姑娘眼光真好……”笑麵虎一麵奉承著，一麵取了那三樣首飾，小心仔細的為她戴好。“姑娘，您看，這樣可好？”“嗯，還行。”葉娉婷又照了照鏡子，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模樣。是對笑麵虎的讚賞，她梳頭的手藝很不錯。因著皇帝駕崩的關係，葉娉婷不但衣裳要素淡，就是戴的首飾也是素淡的。但，她隨手指的這兩三樣首飾，卻都是價格昂貴，製作精美的。既然貴婦人為她準備了這麼多上好的首飾，也不可能是讓她放著好看不戴的，那她就戴上。“姑娘，您且先等等，奴婢去廚房裏看看早飯可好了嗎？”笑麵虎得了葉娉婷一絲讚賞，心裏卻不以為然。要不是為了就近撿拾葉娉婷，她才不會巴巴的湊上前，陪盡了笑臉。“去吧。”葉娉婷頷首示意，笑麵虎就急急的退了出去。“嬤嬤，她會不會是從夫人身邊挑出來的？”等不見了笑麵虎的身影，葉娉婷一麵穿上月白色，不戴任何裝飾絲繡的襦裙，外罩掐絲小襖。“看她的行事和得意，即便不是夫人身邊出來的，也可能是夫人母族裏的家生子。”蓉嬤嬤也換了一身秋香色的襦裙，棉襖，頭上插了一隻銀釵。“夫人把她派到那府裏，不可能是為了咱們。我想，就算她一定要湊上前，也要有這個閑工夫。而且，隻要她是有腦子的，就不會三五不時的在咱們眼前晃了。”笑麵虎明顯就是為了撿拾她而來，在回府的這一段路上，隻要不出任何差漏，笑麵虎就沒有辦法去打小報告，去用她們來謀取利益了。“我看她那樣子，也不想湊上前，我就是擔心夫人會不會將她再派過來。”以貴婦人的性情而言，不會隻派她一個人到葉娉婷身邊，還有可能會派來第二個。貴婦人讓她撿拾葉娉婷，也會讓其他人來撿拾她。“咱們什麼也猜不到，也隻能等了。”不管會不會派笑麵虎過來，葉娉婷都沒有打算將笑麵虎留在身邊。大不了，冒一點險，將笑麵虎給除掉。為了她們的將來，不能不這麼做。有了笑麵虎的推動，早飯送來的不慢，雖然菜式不算太多，但，卻樣樣色香味俱全，讓人看了就食指大開。葉娉婷除了一直堅持鍛煉身體之外，在一日三餐上也沒有讓自己少吃，餓著自己。她現在的神采不胖也不瘦，就是再稍稍胖一點，也沒有關係，不會讓神采看起來走形。因此在送早飯過來的小丫頭的驚訝下，葉娉婷和蓉嬤嬤將分量不算少的早飯吃了個幹幹淨淨。用過早飯，笑麵虎就又來催促了。昨天，再剛見到葉娉婷的時候，她根本就沒有流露出要盡快回府的意思。在試探葉娉婷失敗後，她才提出了盡快回府的話。為了表現出她對葉娉婷的討好，以及示好。笑麵虎就在伺候葉娉婷穿衣，梳洗的間隙裏，一一向葉娉婷介紹起孫府的一切。孫府現有男主人一名，就是孫府的當家人孫老爺。因著已經分了家，孫老爺不是長子，孫家的老太爺和老夫人就沒有跟著他，而是跟著長子去了外放之地。孫老爺身邊有一妻，三妾，還有兩個通房，甚至還有幾個伺候過他的丫頭，卻依舊沒名沒分，除了月錢上多一點之外，跟其他的丫頭沒有什麼區別。據笑麵虎所說，這孫夫人為人刻薄，手段狠辣。從她嫁給孫老爺那一天起，就不停的跟他後院的女人們鬥來鬥去，鬥去鬥來，一直到現在，從未停止過。“老爺後院除了夫人，還有三個姨娘，幾個丫頭之外，其實以前還有幾個姨娘，其中就有最受老爺喜歡的兩個。但，夫人可不是個能容人的，見老爺喜歡那兩個姨娘，趁著老爺不在府裏的機會，叫人劃花了她們的臉，將她們遠遠的賣了出去。”因為不是孫府的人，也不是忠於孫老爺和孫夫人的人，笑麵虎說起孫府裏的齷齪來，簡直就要眉飛色舞了。“後來，老爺回來了，跟夫人吵了一通。夫人氣急了，就對老爺動了手，老爺也不甘示弱，跟夫人對掐了起來。要不是，夫人身邊的丫頭機靈，叫了老夫人來，不知道會打成什麼樣。饒是這樣，老爺的臉也被夫人抓破了，為此老爺還請了好幾天的假，一直躲在府裏閉門不出。也是由於這個原因，老夫人和老太爺才會不顧老爺夫人的挽留，執意跟著孫家大老爺去了外地。這不，有四五年了，一回也沒有回來過。”葉娉婷也做出一副洗耳認真聽的模樣，聽笑麵虎這麼一說，那素未謀麵的男女，都不是善茬。尤其，這兩人之間的矛盾，日積月累之下，不知道哪一天會爆發出來。而她，會不會就是那個引爆他們之間矛盾的人呢？葉娉婷不知道，但，她沒有大意。因為她的出現太過突然，以孫府夫人的脾氣性格來言，那人一定非常非常的厭惡，以及憎惡著她！
185 各自算計（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