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拉克申的嚴密監視下,原本的計劃仍是一拖再拖,絲毫找不到一線空隙和喘息的機會,寒冬就這樣悄聲無息的再次降臨!
又是滿眼的白雪皚皚,此刻的她卻完全沒了從前的驚喜和精神,坐在被巴特爾稱為“老地方”的大樹下,望著遠處的敖包,看著男男女女們在此請求自己的情愛與自由,眉眼間卻全是不耐與厭煩。
此時身旁的巴特爾正在沉吟,歎息了一會兒方才道:“真的決定了麼?”
她點點頭,目不斜視。
“這裏就這麼不好麼?若是這一次還是不行呢?又該怎麼辦?”
她眉心一擰,心裏就發起悶來,行不行她也說不上來,不過……她側頭望向他,帶著一絲渴盼。
他長哼一氣:“我再想想!”
冰涼的手蓋上他的手背,她淺抿一笑:“不要太為難,你若不願幫忙也是理所當然,我很不想把你們牽扯進來,但是我實在沒有辦法,我不想再待在這裏……“
“諾敏,我說過我會考慮,隻不過現在……好好過個年好麼?”
“你們兩個又說什麼悄悄話呢?”阿木爾的聲音遙遙傳來,她回眸就見那個身影越走越近,笑著向他招了招手。
早在兩個月前拉克申就解了阿木爾的禁,大概是氣頭過了,也大概是因為眼下正與都城鬧的不愉快,更不能分散人心,總之這個“小鬼”現在是重獲自由。隻是這一年多見麵機會屈指可數,再見他時竟已比她高出半個頭,個子也不像從前那般單瘦,嬉笑打鬧間也能依稀感受到他愈漸強壯的體魄,從前那些冷雋穩當也日漸沉澱下來……阿木爾,長大了!
“說你這個小鬼如今也還是像隻野兔似的到處撒脫,那會兒那場大病看似也沒什麼遺症!”她拍拍身側示意他坐下,他隻是搖搖頭,垂著眸子一直瞄著她。
巴特爾用手肘靠了靠她,揶揄:“諾敏,你別老是‘小鬼小鬼’的叫,小心一會兒又找你扒皮呢!”
她哈哈笑著,阿木爾身子一側,將手背在了身後,拖長音調道:“讓她去叫,我喜歡聽!來,再叫一個!”
她不自在的“嘁”了一聲緩解尷尬,巴特爾立即靈敏的轉了話頭:“說起那場大病,你好的那麼利索是不是得多虧了什麼人啊?”說完意味深長的掀眼望了望阿木爾。
阿木爾癟了癟嘴,整個人就蹲了下來,目光掃過二人,裝傻充愣的問道:“大哥,難道你是說這個傻女人麼?我自然是要謝她,還親自給我喂藥來著……”
“少糊弄人!”巴特爾抬手一揮,“你明知道我說的是誰!”
“我不知道!”
巴特爾忽的正色:“誒,說真的,那日我看琪琪格的額布帶著她像是去了汗帳,說不定在談些什麼!”
阿木爾無趣的咂咂嘴:“他們談他們的,大哥你這都還沒著落呢倒關心起我的事來了!再說了,我這還有一大攤子事沒解決呢!”說完那眼神便向她瞟來,她忙避開來撓了撓耳根。
“你自己個兒好好掂量,不要誤了自己才好!”巴特爾這句話半開玩笑,卻是話裏有意,他是心疼自己的弟弟把心思全都放在一個勢要離開這裏的女人身上,可阿木爾偏偏屢勸不聽,
自禁足之後對她的態度就大為轉變,時不時的開開玩笑來表達愛意,她實在受不住,向巴特爾說起過幾次,他也隻是歎氣,全無辦法。
眼見氣氛微堪,正欲找個理由躲開,偏巧拉克申就派來一個丫頭讓喚她過去,她頭次覺得拉克申的呼喚也不是那麼讓人厭惡,忙不迭的起身就跑了去。
到汗帳門口一腳還沒踏進去,就見幾個宗親坐在裏頭,一雙雙眼睛恨不得幻化成利刀要將她淩遲至死,她頭皮一麻就退了出去,安靜的候在門外。
就在她左等右等耐心快要耗完了時,門簾掀動,那幾個宗親走了出來,不想自找沒趣她便把頭俯低,待他們走遠才拍了拍心口。
“才這麼會兒就不耐煩,你那性子該收一收!”見她一進門就拉著個臉,拉克申沒好氣的指了指她,此時更像是個長者,反倒沒那麼討人厭了!又招手讓她過去,指著裏頭的桌子道,“看看是什麼!”
循著望去,就見桌上一個大木盒內放著一團烏黑反亮的東西,走近一看不禁一聲噫呼。
這多少達到了拉克申想要的效果,便笑了起來:“我答應過你的事,可是辦到了?這墨狐可是稀有珍貴,正可配我拉克申的女人!”邊說著那支手就攀上了她的肩,她身子往下一拉,便讓他攀了個空。
“那我就謝謝你咯!”她伸手撫上那冰涼柔軟的皮毛,知道這是好東西,好東西嘛哪個女人不喜歡,不要白不要!
“說什麼謝不謝,你喜歡就好!”說完他又停頓半晌,一隻手再次捏上她的肩,卻全無戲謔之意,她不禁疑惑起來,便聽到他又說,“還有一件答應過你的事,也差不多該要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