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黛(1 / 3)

完全清醒卻不想睜眼這是個什麼毛病?

至少這幾日的她就是這副模樣,密長的眼睫合在一起,忽閃顫動。

輕風撲撲打在耳畔,頭頂一定會有一陣輕柔的撫摸,理順她的長發,時而發出低沉而有磁性的輕笑。

“懶小豬……起來吃飯了笨女人!”

她扭扭身子往裏側去,眼瞼虛開,頭頂一團暗影罩來,又立即緊閉。

他一手攀上她的腰,隔衣往她身上探去,低聲壓在她的耳際揶揄挑逗:“我知道……你是想讓我這樣叫你……”

她打了個激靈,雙眼倏地睜開。他低低的嗤笑就在她耳邊蕩開,在她耳廓上調皮的一吻,一把將她拉坐起來。

她揉揉眼角,在臉上用力拍了兩下,長長的吐一口氣,問:“什麼東西?好香!”穿鞋下床,在他的詭笑中往桌旁走去,彎嘴一笑——荷花粥!

他的指尖輕點上她的鼻頭,寵溺的道:“你說的話我可是每一句都記得,趁這些時日好好吃個夠!”

她把著瓷勺剛抿了半口,兩條秀眉就皺了一下,和記憶中的味道相差甚遠!

“還燙麼?”

她搖搖頭,在他的注視中又舀了幾勺,大口吃下,抬眼就瞥見桌上那個精巧的花瓷湯盅,那股濃濃的香味正是從那裏散發出來的!

“這是什麼?”她支支下巴,飛快的瞥了他一眼,卻見他微蹙著眉一副不打算招認的模樣,立即恍悟,“哦”著點了幾下頭,“那你怎麼不吃?聞著倒挺香的!”

他緊抿著唇角竟被這句話弄得有些不悅起來,冷煩的道:“這些事你不用管!”

她嗤笑,怪模怪樣的望著他:“所以我算什麼?你收的側房不許過問你與正室夫人之間的事麼?”他的臉驟然跨了下來,滿是沉痛的黝黑眸子凝視著她,她視若無睹,將那花瓷湯盅拉進,打開來用瓷勺在香濃的湯裏攪動,淡哼道,“湯有多濃,心意就有多濃,這碗湯是萬萬浪費不得的!你不吃,我吃!”

香滑的濃湯滾進喉頭,她雙眼朦朧望見他惆憤離去的背影,端起湯盅猛喝下一大口,吸啜呢喃:“不能浪費……”

雨點稀落落的打在屋外的地麵上,不到一刻功夫就嘩啦啦傾盆而下!

這鬼天氣本該躲在屋裏看書寫字,許是剛才那碗補湯下肚,她抖擻精神沿著長廊閑逛貪涼。

順著四通八達的走廊左穿右進,無意間竟到了江遠黛的院門外,她從隨侍手裏接過雨傘,就將幾人屏了下去,撐傘進了那扇院門。

江遠黛見了她也不驚訝,與她相對而坐,從容的張羅著沏茶上糕點,便回過頭來雙手撐在桌上,偏著個頭問:“這麼大的雨也來,該是有什麼‘大事’吧?”

她好氣又好笑,嘴一撇哼了口氣:“信不信由你,我隻是想來看看你!”

“那我怎麼樣?”江遠黛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你好得很!就是說話怪裏怪氣的,聽著別扭!”

江遠黛掩嘴大笑,笑完就探著個身子說道:“我從小就怪,隻不過你從前太笨沒有發現而已!”

她悵然的歎息了聲,就聽到江遠黛那饒有探索的提問:“聽說你前些日子進宮了?”見她無語默認,江遠黛又詭笑起問,“可是見著什麼人了?”

她揭茶蓋的手頓了頓,掀起眼皮瞟了江遠黛一眼,又自如的端茶喝了起來。

“我就奇怪了,定是那報上消息的人從前沒見過你,那內容也就含糊了些……不然你怎麼還在這裏待著與我喝茶呢?”

她將茶杯放回桌上,眉梢高高一挑,道:“你這解釋勉強算過,我信你不是那報密之人,不過我還是嘔著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