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太太也驚訝地說，“我家普淨根本沒有一個叫機關槍的表侄子，一定是那人冒充的。”
“他現在在哪裏？”瑜瑜問。
肖光捷小心地說，“剛才你們不是看到他了嗎？你們在打網球，他就隔著柵欄欣賞你們打球。”
他故意用了欣賞兩字，讓兩位小姐聽來好受點。
但即使這樣，琮琮和瑜瑜還是怒氣衝衝，兩人異口同聲罵：“是這個壞蛋啊。”
“不不，他也算不上壞蛋，隻是有點頑皮而已。”肖光捷還得替機關槍作點辯護。
琮琮火大，“偷看我們姐妹打球，不是壞蛋是什麼？”
喬太太連忙安撫：“咱家沒有院牆，隻有柵欄，你們在院子裏打球，他在外麵看，不算啥呀，要是他敢翻過柵欄闖進來才真是壞種。”
瑜瑜嘟囔道：“他看我們的眼神，真像個壞蛋，臉上還笑嘻嘻的，我很討厭他。”
琮琮衝著肖光捷來了，“肖哥，你怎麼會跟這種人混在一起？”
肖光捷隻好說實話。“不是我要跟他混在一起，是我在茶館裏喝茶時，聽到他在給人講安娜公主醫院裏收治了一個奇怪的病人，那病很不平常，恐怕整個醫院的人都沒有見過的，連院長都慌了，而茶客們聽著他這麼講都表示不相信，他就強調說，院長就是他表叔，是表叔親口對他說的，那個病人的病這麼怪，恐怕是見到過鬼，是鬼在讓他發病。”
兩姐妹頓時臉露害怕，女孩子一聽鬼就心驚肉跳了，往往對這種恐怖的傳說最敏感。
倒是喬太太並不那麼恐懼，關心的是另一個問題，她問肖光捷：“這個機關槍為什麼要這麼說呢，他在茶館裏吹牛，有啥好處呢，為什麼要把我們家普淨扯進去？”
肖光捷說道：“他就是無聊吧，亂吹一頓，讓別人對他刮目相看，當然還有一點實惠，恐怕也是他說這種話的原因。”
“什麼實惠？”
“就是有個叫楊教授的，好像早就向茶館裏的人宣稱，誰要是喝茶時講一些精彩的故事，他就免費提供兩塊肉餡糕，加一壺茶，所以機關槍就是為了吃那免費茶和糕才起勁說的。”
“楊教授？是大學裏的教授？”
“我也不認識，反正別人都叫他楊教授。”
“怎麼一個人？”
“老頭，六十多歲樣子，胡子都白了。”
喬太太眼裏露出蔑視的表情，“原來是這老家夥呀，哪裏是什麼教授，就是一個沒用的老秀才。”
“喬太太認識他？”肖光捷忙問。
“是的，你一說是楊教授，我倒還有點疑惑，但你一提白胡子，我就知道是他了，他年輕時是前朝的一個秀才，隻是一直考不上舉人，後來前朝被推翻了，他的當官夢也破碎了，就跑到香龍島來了，然後逢人自稱是教授，在大陸大學裏教書的，隻因大學在打仗中被炸毀了，他也失業了，以此來顯示他尊貴的身份還有滿肚子學問，很多人不知他底細，信以為真，對他畢恭畢敬的，甚至還有大學慕名想請他去教課，結果一上講台就露餡了，但他不以為然，繼續以教授的姿態招搖撞騙。”
沒想到喬太太對這個楊教授是知根知底的。
肖光捷覺得好笑，原來所謂楊教授隻是個前朝酸秀才，當今也是落魄的了，難怪會到窮漢聚集的茶館喝茶，如果真是教授就不屑到沒檔次的茶館來吧。
“那他靠什麼過日子？總得有份收入吧。”肖光捷問。
“可能在鄉下私人辦個學堂，也不是像樣那種，招一些窮人家的孩子，教教書，收點束修維持生計吧。”
“也就是私塾吧？”
“差不多吧，不過在香龍島已經不叫私塾，隻能叫私立學校，哪怕隻招一個學生也是，必須要到官府申請個辦學證照，否則是要被取締的。”
琮琮和瑜瑜對這個什麼楊教授不感興趣，琮琮隨口說，一個老秀才，收的是窮人孩子家的學費，還好意思跑到茶館裏裝闊，茶館裏的人胡謅一個故事，他就給兩塊糕和一壺茶，是不是腦子搭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