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護士點點頭,“沒錯,區伸誌先生原本是被送在凱瑟醫院裏的,但又被送進我們醫院來,到現在我們都不清楚這是誰的主意。”
“醫院管製署的艾副署長決定的。”
“為什麼要這麼做?”
“怎麼,喬院長也沒有跟你們講明過嗎?”
“喬院長隻說,又來了一個病人,我們要一起放在一起治療了,並指定了專人負責,別的也沒有多說。”
“你們作為醫護人員,信守的是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不該看的不看的三不原則吧?”
“是的,這是我們從業的準則,都是必須遵守的,誰不遵守就可能麵臨被開除的風險,為了這個難得的飯碗,誰會貿然違反呢?”
“我跟凱瑟醫院的龐院長聊過了,是他告訴我,這是艾副署長的決定,艾副署長的理由是兩個醫院各放一個危險病人,就增加了一倍的風險,倒不如放在一個醫院裏,集中力量進行治療,當然這個說法還是正確的。”
“但對我們來說,卻是個大麻煩呀。”聶護士有些擔憂地說。
“什麼大麻煩?”肖光捷倒想不出來。
聶小鵜解釋道:“起初隻有一個豺狗時,我們以為是偶然病例,而且從醫生到護士,都不認為豺狗是生的病,一定是外力作用所致的……”
“什麼外力所致?”
“有人認為豺狗是中了毒,但這種毒是什麼毒,卻很神秘,超出普通醫生的經驗和知識,中毒雖然也造成他的嚴重傷害,但畢竟不是自己發出來的病,那麼就不會有任何的傳染力,就算醫生不給他用藥,他也不一定會死,因為毒物對人的作用有大有小,有些隻會破壞人的一些功能,造成人體肌肉組織的萎縮,但不會破壞人的髒腑,也就隻傷到外殼而不傷內核,他看起來形象很醜,樣子很可怕,卻不會死,能保持在這個狀態,一直拖下去的,三年王栽都不一定。還有人覺得豺狗中毒會死,但就算死也不關醫院的事,因為醫院查不了他服的什麼毒,用的藥都不對,無能為力,這總不能怪醫生吧?”
肖光捷聽出來那個意思,“就是說,醫院雖然收治了豺狗這樣一個可怕的病人,但其實也隻是最初慌一慌,後麵不要那麼緊張,能治就治,治不了也沒關係,找個借口說成他中了無名毒而死,也就沒有人質疑。但現在多出一個區伸誌來,用這一招就不行了,對不對?”
聶小鵜承認,“對的,如果把豺狗說成中毒,哪有兩個病人都中毒的,又中的同一種毒?說出去人們不會相信的,醫院難免會有病人不治而亡,但如果兩個都是疑難病症,一起死掉,就容易引起人們的注意,產生一些不必要的恐慌,到時我們醫院可能責任就大了,上峰要責怪下來,誰也說不出自己會不會受牽連。”
這種說法還是有點道理,說來說去就是怕擔責任,也說明醫院的上峰有點不講道理,出了事追查起責任來恐怕會讓無辜者蒙冤,所以醫生護士人人自危。
那樣一來對肖光捷的計劃也是個障礙。
肖光捷不由嘴裏發出嘶嘶的聲音。
聶小鵜話頭一轉,“肖先生,你剛才走在那條路上,好像是朝我們醫院去的,這麼晚了,你要到醫院那裏幹什麼,探聽消息嗎?”
肖光捷知道聶小鵜多半已經明白他的用意,趕緊點頭說道:“是的,我想到你們醫院門口看看,是不是還封閉著,白天我到那兒轉悠,差點被警察誤會了。”
“現在還封閉的,沒有解禁,有了兩個病人就管得更嚴了。但你想打聽什麼信息,隻要我知道的,一定會告訴你。”
聶小鵜的真誠讓肖光捷感動。
他直截了當:“我希望親眼見見這兩個病人。”
“想見他們,這個……暫時不可能的。倒是你如果有什麼話想問他們,或者對他們說,我可以代轉的。”
肖光捷歎口氣,“很多話隻能直接問,我才有感覺,比如,問區伸誌,他侄女那裏的玉圭,他有沒有拿過?他肯定會說沒有拿,甚至還要說什麼他根本對那個東西不感興趣,又不是年糕可以充饑,就算拿出去賣也賣不了幾個錢的,何必偷拿?但我是需要從他回答時的語氣和動作,甚至眼神中,判斷出他說的真話假話,或者他話裏伏藏著哪一種額外的信息,可你不是專業偵探,你是感覺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