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次去住院部的骨傷科,不能再從大門走,因為那裏一定有便衣在把守,剛才他去的時候就被這個伍碗茶給擋住,還把他拉到茶館喝茶,說了一大通,無非是聲明:我們來啦,你怕不,堂堂南水埠的警察廳都來了,快閃開吧,這裏沒你什麼事了。
雖然伍碗茶並沒有威脅他什麼,甚至還說什麼希望他往下調查,還信誓旦旦說有困難可以找他們,其實是一種花言巧語而已,根本的目的,是想收買他,或者是利用他。
要想進住院部的骨傷科,要另想辦法。
一支煙吸完,肖光捷站起來準備走,突然間,他聽到假山上有動靜,回頭朝上一瞧,隻見一個人正從上麵急速地奔下來。
肖光捷趕緊張開兩手一擋,一個人一下子撲進他懷裏,把他衝得差點往後跌倒,還好後麵是一棵樟樹,把他給擋住。
那個人撲在他懷裏,急促地喘氣。
兩個人就是抱成一團。
那人就是幹校衛。
肖光捷用手推推她,幹校衛卻閉著眼睛,好像有意要賴在他懷裏似的。
“喂,校衛,你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要從上麵撲下來?要不是我這麼一擋,你哪能收得住腳步,肯定要跌個臉著地的,你不怕把牙磕了嗎?”肖光捷質問她。
幹校衛依在肖光捷懷裏,用帶著哭腔的聲調說道:“肖哥,又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又有人被打死了。”
“誰被打死了?”
“我二嬸。”
肖光捷一驚,“什麼什麼,你二嬸被人打死了?”
“是的。”
“怎麼回事,快點說具體點呀。”
“還要怎麼具體呀,我二嬸讓人給滅了。”
“在哪裏?”
“黑白街。”
“怎麼,在街上被人殺了?”
“是。”
“什麼人殺的她?不會是蒙麵人吧?”
“不是蒙麵人,是醫生。”
肖光捷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是醫生?哪個醫院的醫生會在街頭殺人呢?”
“涅夫醫院。”
“不會吧,涅夫醫院的誰殺人?”
“好幾個呢。”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別說得含糊了,說清楚點。”
幹校衛在一旁的石頭上坐下,有氣無力地說:“我二嬸從醫院裏跑出來,後麵追著幾個醫生,我二嬸跑呀跑,就跑到黑白街去了,忽然間前麵又跑過來一個醫生,跟她撞了一下,她被撞倒在地,然後這些醫生就一湧而上,對她拳打腳踢的,等他們打夠了,來了一輛車,他們把她抬進車就拉走了……”
“然後呢?”
“然後就在停屍間裏了。”
肖光捷驚道:“這群醫生把她打傷,再直接拉到醫院停屍間去了?”
“其實是當場打死的吧,打死後就拉到醫院,直接就往停屍間裏放著了。”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難道是有人通知你了嗎?”
“不,是醫院在外麵貼了一張告示,我正好去醫院看到了。”
“你去停屍間看了?”
“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她被打死又放在停屍間了?”
“告示上麵這樣寫的。”
“寫著什麼內容?”
“你能不能自己去看看?”
肖光捷想了想,說好,你陪我一起去看看吧。
幹校衛就陪著肖光捷去了涅夫醫院,果然在醫院大門外的牆上貼著一些告示,幹校衛指著其中一張讓他看。
肖光捷讀出上麵的內容:
“現有田氏女名螺者,因在院陪侍其受傷之侄,突發急疾,先為喧嘩,繼而大啕,跳躍竄蹦,大鬧病房,發展至襲擾病患,甚而奪醫器,欲刺醫生,幸遇強悍醫者,將其製衡,本欲留院治療,不意狂躁更甚,於二樓越窗竄出,落街狂奔,本院醫生多人奮力追趕,欲擒住帶回院內接受治療,未待趕上,田氏突然仆地,大呼三聲,仰麵抽搐。醫生趕到立刻叫車送其回醫院,然而不待搶救,田氏已命休矣。本著醫道仁心,本院暫時收屍於本院,但因其侄骨傷不能動,需要田氏另有家屬前來接屍,據其侄介紹其姑另有侄女幹某,有條件接回田氏屍,因不知幹某住在何處,隻好以本院出麵,發此告示,如有知幹某下落者,誠相轉達,若幹某親自睹此告示,請即與本院後勤科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