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落施(1 / 2)

人生有四大幸事,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一個隻身在外的人突然遇到了一個相熟的人,其心情就不必多說了,自然是欣喜若狂,且不論你之前和他的關係怎麼樣,單單就身處異地的孤獨感會讓你在遇到一個老鄉後變得稀薄。

當我看到張導身後的那個女孩,我做夢都沒想到她竟然是我的大學同學落施。

落施長得很漂亮,記得剛入學那會她就是我們全班的焦點,我們私下裏都會經常說這樣的美女將來一定會大紅大紫。不過落施也並非空有一副皮囊,她以專業成績前幾的成績入學,記得在大一剛開始的時候,在迎新晚會上,她以一身古裝彈了一曲古箏,驚豔了在場所有的人。

我們藝校畢業生在大二的時候,如果表現的足夠出色的話學校會推薦演戲的機會,在大二下學期,經過學校老師的推薦,落施參演了國內某知名導演拍的一部微電影,這部微電影相當成功在很短的時間內點擊量就突破了千萬。

像這樣公認的女神,追求她的人自然不在少數,不過這些人的下場都一樣,就是都被無情地拒絕了。

我和落施雖然是大學四年的同學,但是並談不上有什麼交情。落施的課外時間都幾乎是在校外度過的,大學四年她已經參演了不少作品,所以除了上課時間,我和她幾乎就沒碰過麵。

“你看什麼呢,把人家姑娘都看得不好意思了。”突然間張導的一聲嗬斥把我從回憶中拉了回來。

我尷尬地撓了撓頭,衝著張導身邊的落施笑了笑,對她說道:“沒想到你也接了這戲,真是太巧了。”

可是更加令我想不到的是這落施疑惑地朝我望了望,一臉得茫然,她那表情分明在問我你是誰?

我差點一口老血沒噴出來,恨不得找個地洞鑽下去,我雖然平日裏在學校表現很差勁不出色,但是一個四年的同學這才剛畢業幾天就把我給忘了,叫不上我的名字我都可以接受,但是總不能一點點印象都沒有吧。

張導見狀,不耐煩地催促道:“這咋回事,咋還攀上關係了,你們難不成五百年前認識?別墨跡了,準備拍戲。”

我在心中長長地歎了口氣,用眼睛的餘光看向落施,隻見她此刻正在認真地整理著她的服裝,看來她是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了。

這會我突然意識到落施身上穿著的竟然是那件大紅色的戲服,瞎子不是說這戲服被他收起來了嗎?我急忙向落施方向走了兩步,她被我嚇了一跳,也隨刻朝後麵退了退,小心翼翼地望著我,滿懷戒心地說道:“你要做什麼?”

我無奈地攤了攤手,聳了聳肩膀,其實我隻是想看看她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化妝室裏的那件。剛才靠近落施時的瞬間,我還是看到了,她身上的衣服雖然看起來和化妝室裏的那件幾乎一模一樣,但是絕對不是同一件,因為落施身上這件顏色看起來明顯要鮮豔得多,這說明她身上這件大紅色戲服是化妝室裏那件的複製品。

“你記住了,在戲裏你叫枝兒。”在去主屋的路上,張導還在不停地叮囑著落施。

不過看起來張導已經對落施講了好幾遍戲,隻聽見落施說道:“張導,我都記得了,我叫枝兒,而且這戲沒有台詞,都是即興發揮。這主屋裏有一個叫那爺的老人,在戲中我演她的女兒。”

張導見落施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滿意地點了點頭,我不禁在心中感慨,學霸就是學霸,這麼無厘頭的戲一點也不怯場,想我演的第一場戲的時候,進了主屋裏半天才接上一句詞。還有聽到落施說即興發揮,這時我才想到我在讀大學那會上課時候老師好像跟我們提過在電影中有這種表演形式,隻不過不太常見,說白了這中形式隻是記錄片在電影裏的延伸。

與往常一樣,瞎子坐在主屋門口接應我們,他聽到我們的腳步聲向我們招了招手,示意可以進屋了。事實上這幾天我發現每場戲開拍的時間好像並不是張導定的,而是由這個瞎子來決定的。

進了主屋,屋子裏不算冷也不算熱,這幾天我已經習慣了這裏忽冷忽熱的奇怪天氣,冷的時候能把我的手都凍僵了,而熱的時候也是能把我搞得大汗淋漓。

我和落施走在最前麵,主屋裏一如既往地黑暗,隻要站的相當靠近的兩個人才能勉強看得清彼此。或許是落施有點畏懼這種伸手見不到完全五指的黑暗,我感覺到她向我這邊靠了靠。

“枝兒,你終於回來了。”主屋裏靜得可怕,突然那爺從床上跳起來,興奮地大喊了一聲後向我和落施衝來。

那爺在戲裏的設定不是腿腳不便嗎?他這麼演的生龍活虎就不怕片子出來的時候被觀眾吐槽,我對那爺這種神經質地突然開場並沒有什麼的感覺,不過落施就不一樣,她第一次拍這種戲,那爺突如其來的叫聲明顯把她嚇了一跳。

不過落施還是很快震驚了下來,她對那爺說道:“是的,爹我回來了。”盡管落施的聲音都點顫抖,但是在這樣情況下能有如此反應已經是很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