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爺雙手握住落施的肩膀,隻見他的頭誇張地左右搖了搖,似乎是想看得更清楚些,過了好大一會,那爺才說道:“枝兒,那王權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我身旁的落施沒有作片刻的猶豫,像是背台詞一樣直接回答道:“放心吧爹,王權他沒對我怎麼樣,你看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嗎?”
那爺鬆開了落施,口中喃喃地念叨道:“這就好,這就好。”說著那爺將身子轉向我,他問我道:“老大,怎麼不見老二?他人呢?”
老二,就是李鑫在戲裏演的角色,戲裏是我的弟弟叫那森,在現實中李鑫莫名其妙地死了,所以他不可能在場,可是在戲裏該怎麼說,難不成也說他死了?
正當我猶豫不決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的時候,那爺這回總算是做了個好人,他對我說道:“是不是被王權叫去了?你老實跟我說。”
我正不知道怎麼接詞,聽那爺說了這麼一個台階,自然高興地順著這台階下來了,我連忙回應那爺道:“是的爹,就在今天早上,二弟他被王權給叫去了。”
誰知道我這話一出口,那爺就哭天喊地地跌坐在地上,不愧是老戲骨,這感情戲說來就來。
那爺一邊說,一邊哭,他說的詞我也不大能聽得懂,大概就是這枝兒剛回來,那老二又去了,老天爺還讓不讓人活了。
看那爺演得這麼入戲,我在心中不免再次埋怨張導,他不給我們台詞也就算了,為什麼連故事的大概走向都不給我們,這王權在戲中又是個什麼角色,為什麼那爺聽到那森去那裏就哭得這般淒慘,難不成這王權是一個人的乳名,而這個人的真正名字叫做閻王?
這是落施已經蹲下身子試著安慰那爺,我見狀也趕緊跟著蹲了下去,雖然不知道該安慰他些什麼。
落施說了一大堆話,可是那爺依舊哭個不停,而且越哭越厲害,完全不理會我和落施。
正當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聽到了瞎子的咳嗽聲,我擦了擦頭上急出來的汗,這場戲終於算是結束了。
我們退回到院子裏,張導拿出攝像機看了看剛才拍的片子,點著頭對落施說道:“演的不錯。”接著他又轉頭對我說道:“你看看你,演了這麼多場戲還不如人家剛演第一場的。今天的戲就到此為止吧,對了明天再拍戲的時候你們的任務就是從那爺口中套出王權是誰,他是做什麼的。好了,大家都會去休息吧。”
張導說完就和阿飛向隔壁院子去了,我看到落施向著李鑫之前的屋子走,看來張導是把她安排在了那個屋子。
不知道為什麼,當我看到穿著大紅色戲服的落施朝著李鑫屋子去的背影,心中升起一絲說不出的異樣的感覺。
回到屋子了,已經是接近淩晨三點了,雖然很累,但是卻怎麼也睡不著,或許是因為興奮吧,在這樣一個大山深處,突然看到了專業裏公認的女神,盡管她好像根本就已經不認識我了。但是我覺得這並沒有什麼關係,因為女神本來不就是用觀望的嗎?
外麵的天由黑色一點一點地變亮了,終於我聽到院子裏傳來阿飛的聲音,他已經開始忙活早餐了。
放下手機,我不由自主地重重地打了個哈欠。這時我聽到有人在敲我的門,莫不是阿飛喊我起來吃早飯?今天好像比往常要早一些。
我下了床打開門,門外站的卻不是阿飛,門外站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女子,她的身材纖細,身上穿著化妝室裏的大紅色戲服,她的臉上雖然塗了一層厚厚的粉色粉底,但是依舊遮不住他臉色的蒼白。
“你是?”我不記得我們劇組還有這麼一號人物。
隻見門外的這個女子聽到我的話立馬急了,他朝著我屋子裏邁了一步,盯著我的眼睛說道:“哥,我是枝兒啊。”
“枝兒?”我在心中念叨了句。
“咚咚咚。”忽然一陣更大的敲門聲將我驚醒,我睜開雙眼看到此刻的我正躺在床上,原來剛剛我放下手機後不知不覺睡著了。剛才所謂門外的女子,所謂穿著大紅色戲服的枝兒不過是我的一場夢。在夢中夢到了枝兒,心中有種說不出的不安。
“快起來,吃早飯了,喊你半天了。”門外傳來阿飛的聲音。
我捏了一下我的臉,有點痛,這回不是夢。我趕緊整理了衣服,來到院子裏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到齊了。
我找了個空位置坐下來,我看到落施坐在我的對麵,突然我的腦子裏有一道閃電閃過,剛剛我在夢中見到的枝兒和落施最起碼有七分相像。
落施似乎意識到我在看她,她抬起頭朝我望了望,這時我清楚地看到了落施的脖底有一道非常顯眼的淤青,像是被什麼東西勒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