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宅院自落,包子解圍(1 / 2)

烏蘭沁自然地還原了劄裕泰故意支吾隱瞞的小結,聽完了這個一直讓她困惑好奇的故事,著實唏噓不已。十五歲的公主如此剛烈果決,她是真心地佩服。十五歲的公主能會那麼多可以拿得出手的實貨技能,更是讓她佩服到五體投地。烏蘭沁低頭看看自己,那句‘公主姿容卓洛,詩詞高絕,善箏樂,能騎射。’就久久讓她不能平複,除了‘姿容卓洛’人家本身自己這一點還存在以外,她最多是個業餘文學愛好者,什麼詩詞、樂理外加騎射,她真是一竅不通啊!看看麵前的這個人,又想到福康安。烏蘭沁鬱悶了,這些知道公主活著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暗裏盯著她,想想就沒底氣啊。劄裕泰看到烏蘭沁神色憂愁,料想她觸動情懷心裏難過。於是略帶歉疚地輕聲說道:“公主但有所求,臣必定赴湯蹈火。”“哎,又沒錢,又沒本事,這日子可怎麼過啊。”烏蘭沁用手杵著下巴蔫蔫地自言自語。劄裕泰略一沉思,說道:“公主的確不宜外顯自有的本事。至於福大人安排公主去舒常府裏,臣亦覺得不妥。”說道這裏劄裕泰臉色略微有些尷尬,繼續開口道:“舒常今年也才弱冠,家裏的女眷也都是夫人和侍妾,公主現在未出閨閣,實在不宜長住。福大人既有此安排,公主便暫去,臣會在此耽擱段時日,必會為公主留心一處宅院,公主日後借由出府,也好有個去處。”“什麼?!”烏蘭沁差點兒興奮的跳起來。劄裕泰卻以為這位公主格格覺得條件太差,急忙起身拱手道:“實在委屈公主了。”烏蘭沁一怔便明白了劄裕泰的意思,立即心虛地笑道:“哪裏的話,我現在不宜太顯,勞煩公子為我想得如此周全,頗為感動而已。”烏蘭沁心裏卻是樂開了花,天上掉餡餅啦!劄裕泰心內卻對她頗為佩服。開口道:“公主能屈能伸,實令我等男子佩服。公主放心,我必盡力維護。”烏蘭沁對她甜甜地一笑,“公子不必如此客氣,也無需在稱我為公主,我如今隻是一個庶出的小姐,公子不嫌棄就直接稱呼我的名字吧。”“哦,對了,我現在叫烏蘭沁。”烏蘭沁歪著脖子十分自然地看著劄裕泰。劄裕泰卻顯然十分吃驚,臉是真的紅了。要知道,古代女子的閨名是不會隨便告訴外人的,除非,她心儀某個人。“喂,你們孤男寡女的聊夠了沒有?我可是要來吃飯了!”烏蘭沁與劄裕泰聞聲回頭,就看到塔古爾走在端著飯菜的石瑤前麵,一邊向石桌走來一邊對著他們喊話。烏蘭沁摸摸肚皮,的確是真的餓了。待石瑤擺好飯菜退下,烏蘭沁就笑看著劄裕泰和塔古爾道:“裕泰兄請,小包子請。”然後就拿起筷子痛快地吃了起來。塔古爾卻也像沒在廚房吃夠肉一樣,拚命地同烏蘭沁搶肉吃。第二日清晨,烏蘭沁還在被窩裏會周公,就被十分中氣十足的童聲吵醒。“你個懶女人,外麵的馬車都到了,你還要什麼時候才出來!”塔古爾雙手叉腰站在烏蘭沁的門外大嚷。烏蘭沁幾個月來已經習慣了無人管束,懶覺的習慣也已經根深蒂固。一聽塔古爾的叫喊,咕嚕嚕地爬起床,麻利地穿好衣服就奪門而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塔古爾看著發型淩亂的烏蘭沁,捂著肚子笑得彎了腰。烏蘭沁看到院外隻站著劄裕泰和塔古爾,石瑤還如往常一般坐在她屋外的石凳上等她起床。石瑤剛來的時候,每天都早早來叫烏蘭沁起床,幫她穿衣梳妝。經過半個月烏蘭沁堅持不懈的絮叨,終於培養出了現在石瑤的習慣。她不需要別人幫她穿衣、洗臉。每天都是自己穿好後,石瑤端水進來自己洗漱。她這個女人,不心靈手巧,不會梳妝。但是她本身也不愛化妝品,所以也省略了。就這頭發,需要借石瑤的手才能像個樣子。石瑤每天都是睡醒後,忙自己的事,然後再來看小姐。要是小姐沒醒,她就在門外的石階上坐著。劄裕泰和塔古爾的作息卻很規律,醒來後各自到竹林裏打拳練劍,然後等著烏蘭沁一起吃早餐。可是左等右等,烏蘭沁的房間裏一點兒聲音都沒有,他們已經喝了石瑤送來的三次茶水了。劄裕泰見到發髻淩亂的烏蘭沁,心裏默默地碎碎念,公主這裝的也太隨性了,不過也太成功了,看不出一丁點公主的樣子。烏蘭沁看看了屋外的三個人,轉身回房,道:“石瑤,進來。”塔古爾正奇怪她怎麼不發脾氣,躡手躡腳地挪到她的房門口,突然一隻大手過來揪住了他肥胖胖的小肉耳朵。石瑤偷看了一眼塔古爾被烏蘭沁掐著耳朵的小臉,偷笑著端著用過的洗臉水出去準備早飯了。“裕泰哥哥,救命啊救命啊!這個女人下黑手啊~”塔古爾哀怨地看著烏蘭沁。烏蘭沁卻蹲下來,看著他可愛的臉蛋,雙手齊上揉搓了一頓,然後心情大好地說:“小包子,看你長得這麼可愛得份上,姐姐領你去吃飯吧。”塔古爾一怔,立即嘟嚷著道:“本少爺的臉不可以隨便讓你這個女人碰的,你知不知道。”卻沒在追究,乖乖地跟上去吃飯了。三人早飯剛吃完,就隻見一黑影策馬而入。來人下馬,是一個一身黑衣的高大漢子,穿著看上去像是府內的管事。他一下馬看到劄裕泰和塔古爾神情一怔,但看兩人衣飾華貴,雖不知身份卻深深作揖,然後對烏蘭沁說道:“表小姐久等,奴才是婁管家的長子,現任府內管事,夫人本是安排馬車來接表小姐的,因山路陡斜,馬車實在不易上行,又怕於小姐安危有礙,所以隻能委屈小姐騎馬而行了。”烏蘭沁經過上次小廝傳話的事,就料想這個巡撫府不是她能消受的。好在現在天上可能落下一處宅子給她,她隻要去走了過場,尋個由頭出來就自由啦。於是烏蘭沁也不在意,淡淡一笑道:“勞夫人費心了,我們啟程吧。”立即有福康安留在涼風埡的侍衛把廄內的三匹馬準備好,烏蘭沁看著那匹福康安留下的紅鬃馬如今已經吃成一個胖子,哦不,胖馬了。石瑤在他們吃早飯的時候,已經進去收拾過烏蘭沁的東西了。說實話,烏蘭沁實在很窮,不過幾件簡單的衣服首飾,別無他物了。石瑤背著一個小小的包袱站在紅鬃馬後,等著跟隨烏蘭沁的馬匹跑路。劄裕泰和塔古爾的隨從都沒有跟來,在他二人來涼風埡的時候,他們的隨從就趕去城內選宅買傭人了。四匹馬,五個人。烏蘭沁走到石瑤麵前,問道:“丫頭,你會騎馬麼?”石瑤看了小姐一眼,紅著臉點點頭。烏蘭沁看著三人準備出發的架勢,說道:“我們走吧,石瑤和我同乘。”婁管事立即開口道:“不行不行,她一個末等奴才,跟著小姐的馬跑就好了。”烏蘭沁心裏真是生氣,腹誹到,你個奴才,你怎麼不跑呢,跑斷你丫的腿腳。麵上卻不能說,臉色卻是十分不好的道:“我不會騎馬,石瑤不與我同乘,難道婁管事願為我牽馬?”“這。。。”婁管事一時語塞。劄裕泰和塔古爾卻同時神色一怔,但又隨即又都露出了然的一笑。劄裕泰幾不可微的搖搖頭,覺得公主沒必要把以前的所有都斷絕。但是突然想到覺得公主可能是心裏難過,不願提及過往,便又輕輕地歎了口氣。塔古爾卻朗聲說:“表姐,你與我同乘吧。就讓石瑤乘了你的馬跟在身後吧。”小家夥看到婁管事的態度,便知道舒常府內根本沒有人在意烏蘭沁這個庶出身份的小姐。於是不願烏蘭沁麵上難堪,規規矩矩地稱她為表姐。他本就是將軍府內的小公子,發號施令自有他的威嚴。隻見他看都沒有看石瑤一眼,又道:“你家小姐高看你,你做奴婢的要知道感恩圖報,懂麼?”看到石瑤頭如搗蒜,便冷聲對著婁管事發號道:“你前頭帶路吧,本公子與烏雅大人都要陪我表姐同去你府上看看。”婁管事被他的威嚴所攝,知道他和劄裕泰都是有身份的人,當下不敢多言,一一躬身作禮後,騎馬當先引路。烏蘭沁感激地對著塔古爾笑笑,塔古爾對他吐了吐舌頭,當先上馬後,對她伸出手。石瑤一直感動地騎著小紅鬃馬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們身後,她自從為奴以來從未騎過主子的馬,到哪裏都是死命地跟在馬後跑。三人兩騎路上無話。貴州高山多,路又窄小,石子也不少,一路走來顛的烏蘭沁的屁股快要散花了。她死命地抱著小包子的肚子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被甩了出來。突然隻聽小包子微側頭低聲笑著道:“姐姐,我知道你會騎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