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石瑤上一次的驚嚇,烏蘭沁沒有再次彈跳起來,而是以為是石瑤又來搗亂了,於是笑著回頭道:“好啊。。。”還沒有說完,便看到竟是劄裕泰滿麵含笑地看著自己。烏蘭沁急忙站起身,剛要開口詢問時,劄裕泰已將她一攬入懷,貼在她的耳邊說著:“沁兒,我終於熬過十裏長亭,見到你了。”烏蘭沁聽著他興奮到微微顫抖的愉快聲音,心房還是微微跳動了一下。如果是前世,她對劄裕泰的那點淡淡的好感不足以讓她接受劄裕泰。但是如今,她突然覺得這樣淡淡地和一個人在一起,不被感情束縛,不因陌生結合,就隻這一點淡淡的歡喜,挺好。“沁兒,我娶你可好?”當劄裕泰在烏蘭沁耳邊說起這句話時,石瑤突然跑進小院,手中的茶盤砰然落地,發出了瓷器陸續落地的清脆聲。烏蘭沁正對著她,看到她突然落淚的臉龐,好像恍然明白了什麼。劄裕泰聽到聲音,鬆開環著烏蘭沁的手,麵帶微笑地回身想看看發生了什麼。當看到石瑤怔在那裏流淚時,毫無責備地笑道:“你家小姐又不曾責罰你,怎麼嚇成這個樣子,還不收拾了杯盤退下去。”石瑤聽到他的聲音,看到他的笑容,咬了咬唇,蹲下身收拾起了地上的瓷器碎片。烏蘭沁腦中想到的都是石瑤那日自喻紅娘的話語,烏蘭沁才吃驚地明白她喜歡上了劄裕泰,而且還想要同她效仿起娥皇女英,二女共侍一夫。當劄裕泰笑著轉向她時,就聽她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她喜歡的原來是張家公子。”烏蘭沁傻傻地站在那裏自言自語。“她?”劄裕泰一頭霧水地看著烏蘭沁。烏蘭沁聽到聲音,搖了搖頭神誌清明,看到劄裕泰疑問的眼神,淡淡笑道:“石瑤也長大了呢,心內有了思慕之人。”“哦?她還沒有及笄呢吧。不過想要嫁人也到年齡了。”劄裕泰不以為意地說了一句,麵色有些不自然地說道:“沁兒,我有件事想要和你說。”“嗯。”烏蘭沁淡笑著點點頭。劄裕泰緊緊地握住烏蘭沁的雙肩,仿佛緊箍住就不會失去一般,神色鄭重地說:“我兄嫂給我定了你二叔父家的嫡出獨女當福晉。”烏蘭沁並沒有如雷轟頂,隻是吃驚劄裕泰既然定了親事為什麼還抱著自己說嫁娶。劄裕泰看到烏蘭沁有些吃驚地望著自己,以為她是不接受側室的身份,立即解釋道:“我知道你的身份給我當福晉也綽綽有餘,隻是。。。隻是你現在的身份是無法給我當福晉的。”劄裕泰頓了一頓,還是繼續說道:“沁兒,你放心,雖是側室,但是我絕對會寵愛你的,隻要你麵上敬著她就好,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烏蘭沁並不氣他要娶老婆或者小妾,隻是不滿他讓自己當什麼側室,這就說明劄裕泰至少也要娶兩個老婆,以後再納上幾個小妾,想到她夾在一群女人中間擁向劄裕泰,烏蘭沁頭疼地扶了扶額。劄裕泰看著烏蘭沁眼神中漸漸彌漫出的不滿,隻當她還記掛著自己公主的身份無法接受側室的身份。於是更加緩和了語氣,哄到。“你放心,日後我會抬你身份的,到時候你們就是平妻,你誰的臉色都不必看的。”烏蘭沁想到他幫助了自己很多,這些思想是他本來就在腦海裏根深蒂固的,自己沒理由和他發脾氣,於是用力扯出一個淡淡地微笑,安慰道:“二公子,我呢,不在意名分的。但是我若嫁人,這個男子要是敢在外麵沾花惹草,更不要說納個什麼側室還是妾室了,我必然會讓他生不如死的。”劄裕泰聽了烏蘭沁的話不禁打了一個哆嗦,立即想到了‘性驕縱,喜怒無常意’的九公主傳聞。看著麵前這個‘九公主’哄騙住自己的溫柔偽裝,不禁又打了幾個哆嗦。才溫顏開口說到。“格格今已出宮,這一世都無法再回到從前的身份了,這樣的想法還是趁早改了才好,以免。。。”劄裕泰好心地說著。“格格跟了我便是最好的歸宿了,我必然會厚待格格的,若是別人,還是公主一樣的性格,隻怕要遭到。。。”劄裕泰停住不說。烏蘭沁溫溫柔一笑道:“二公子不必為我擔心,我自有自知之明的。”烏蘭沁笑得臉上都要堆出褶子了。劄裕泰心裏生氣了。就算公主招了駙馬,也沒有一個妾室都不娶的道理。更何況,自己已經很容忍了,他從沒對一個女人這樣費心過,女子不就是應該以夫為天麼?他以前招進府的那些侍妾哪一個不是任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就算她兄嫂以公主身份招了他兄長,兄長還不是有好幾個侍妾。曆代以來,就沒聽說過哪個駙馬一個妾室都沒有的。劄裕泰看到烏蘭沁篤定的眼神,心內更氣,一甩衣袖便絕塵而去。他要晾上她一段時日,看她還不求著自己納了她,再沒有這麼好的條件任她選了。想到這裏,向著清風居而去的劄裕泰麵色緩和了下來。誰知過了將近半月,烏蘭沁的影子也沒有出現在清風居。他本以為不出五日烏蘭沁就會找上門來,誰知已近半月了,隻有石瑤常常跑來又是做飯又是打掃的。他問過石瑤是不是烏蘭沁讓她來的,石瑤隻是抿嘴搖頭,時不時還臉紅了起來。他還有半月就要大婚了,路上又要耽擱幾日,雖然長兄已為他請了旨,兄嫂也說會為他打點一切,但是一些禮儀講究、朋友拜訪還是應該他親自接待的。想到這裏劄裕泰麵色十分不好地起身走出了清風居。“你一定要這樣倔強麼?”劄裕泰站在香客居的小院內,麵色冰冷地問道。烏蘭沁抬眼看了看正午濃烈的太陽,倒了一杯茶水,淡笑著道:“二公子喝茶,是沁兒無福消受。”心內卻十分不以為然。“你!如果沒有我照顧,你能這麼愜意的有飯吃、有錢花、有房睡麼?”劄裕泰冷冷地說完,又扔下一句話,轉身便走。“我後日啟程,富察·烏蘭沁,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他故意說出她現在的全名,希望她認清自己的身份。烏蘭沁如何聽不出,聽了心內也氣了起來。叫來石瑤,將兩處的房契給了石瑤,並交待她當初買店鋪的銀子和每個月一半的盈利錢都放到了清風居主臥的暗格裏,讓她一並交給劄裕泰。石瑤一聽劄裕泰後日便走,接了房契就急忙跑出門去。石瑤晚上回來時,麵上帶有喜色,烏蘭沁也無心過問。她手中隻剩了幾百文錢,給了小風去尋租住的房屋,現在月亮已經升空,還是不見小風回來的身影。翌日,晨陽已升空,小風知會了烏蘭沁一聲,便又出去尋找租房了。烏蘭沁囑咐了幾句,看小風已在岔路口消失了身影,便關了房門回到了小院,她還要收拾一下搬家的物什,規劃下今後的生活。烏蘭沁站在桌前望著天空上明亮的太陽歎了口氣,隻聽小院門外響起一聲馬鳴。就看到石瑤從廚房拿了一個包袱小跑著出來,見到院中站立的烏蘭沁,沉默了片刻突然雙膝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