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美味飯食,粗罵大漢(1 / 2)

隻見一個亂發絡腮看不清楚麵貌的精壯大漢齜牙瞠目地撲在兩間牢房中間共用的鐵柵欄上,滿頭的亂發鋪在臉上,分不清到底是頭發還是胡子。大漢看著烏蘭沁碗中的肉絲和青菜,雙臂用力地搖晃著鐵柵欄,恨不得立即就將這阻隔了他吃到肉的鐵欄杆折斷。烏蘭沁猛然見到一團黑影突然撲了過來,待看清,心更是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隻見大漢雙眼如狼一般放光地盯著自己,惡狠狠地搖晃著鐵欄杆。那小臂粗的欄杆在他的手中哐當哐當地搖晃了起來,烏蘭沁倒吸了一口涼氣,才將自己要破口而出的呼喊吞了下去,隻見大漢急急地喘著粗氣,聲音洪亮地罵到。“奶奶個熊的,爺爺在這裏幾年了,每天隻吃得一頓這幹餿的米飯,嘴裏早就淡出個鳥來了!”大漢罵咧咧地瞪著烏蘭沁,見烏蘭沁身體聽到他的話猛地抖了一下,便向著牆角縮了縮,氣得立即又開口罵到。“你個女娃子,還不把飯菜拿來孝敬爺爺!”大漢說著又著急地使出力氣,用勁地晃了晃手中的鐵欄杆。這牢籠的做工看來十分堅固,鐵柵欄雖然在大漢腿粗般的臂力下晃動了起來,卻絲毫沒有要倒的跡象,烏蘭沁心內悄悄舒了口氣。聽到大漢罵了兩句,便罵道自己身上,心內雖然恐懼,但望向大漢的眼神中也多了一絲憤怒,蜷了蜷身子,拚命壓製著自己要抖成電動小馬達的身子麵無表情地看著大漢。心內卻感歎著,這大漢每天吃上一頓飯就有這樣的氣力,若是三餐吃飽那還了得!大漢眼看著到手的肉卻吃不到口裏,氣得直跳腳。但是自己每天隻有那一碗牙縫都不夠塞的餿米飯,現在已將這多日積攢下的力氣都用盡了。平時這裏間的牢房隻有他一個人,每日一碗餿米飯一袋水,自己連多動一下都不敢,每天蜷在那裏動也不動還會餓得眼冒金星。今日不僅來了一個女娃子獄鄰,竟還見到了幾年沒見的葷腥,就連那綠油油的青菜都能讓他雙眼放光。可惜自己剛才用力過度,身上僅有的一點兒力氣都用盡了。大漢呲著牙強自忍著要發抖的雙腿,更加惡狠狠地望著烏蘭沁。烏蘭沁一直瞪著眼睛看著他,生怕他穿過鐵柵欄過來掐死自己,所以他的一舉一動都看得十分仔細,當然也看到了大漢強自忍著卻依舊微微發抖的雙腿。眼睛轉了一轉,突然心生一計。烏蘭沁清了清嗓子,強忍著極速跳動的心髒說道:“你退到最遠處,將碗放過來,我就給你些飯菜。”大漢咕噥了一句‘他媽的’,還是將自己那碗飯放到自己腳下最靠近欄杆的地方,自己走到了陰暗裏。烏蘭沁雖然看不見他,但是豎起的耳朵可以聽見他雖強自忍著卻依然清晰的喘息聲,知道他身上已沒什麼力氣了,但是還是不放心地威脅道:“你若奔過來搶食,那以後我決不會再給你一粒。”烏蘭沁微微頓了頓,實則是緊張地咽了口吐沫,說道:“當然,若是你我井水不犯河水,那以後我每吃一頓都分給你一些。”昏暗中傳來大漢不滿的一聲輕哼,人卻又向後挪了一挪。烏蘭沁聽到他遠去的呼吸聲,才放了心。端著碗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小腿還不爭氣地因為過度緊張輕微地抖了起來。烏蘭沁將每樣菜都夾了一點兒用筷子透過欄杆的縫隙遞到了大漢那碗灰不溜秋的米飯裏,又將自己的米飯也放了一點兒過去,才起身走到自己的牆角處重新蹲坐裏下來,開口道:“好了。”大漢快速從黑暗中急步走了過來,看了看碗裏少得可憐的肉絲和白飯,不滿地嘟噥道:“他媽的,這麼少都不夠老子塞牙縫的!”大漢低罵了一句,還是一屁股坐了下來,左手拿碗右手直接抓起米飯和菜就放進嘴裏咀嚼了起來。烏蘭沁看到他那黑乎乎的手伸進碗裏,又伸進嘴裏,幾下就趴光了一大碗飯菜。看到他將碗抱起伸出舌頭又舔了兩遍幹淨見底的破碗,才意猶未盡地唆起手指。烏蘭沁不適應地抖了抖身子,便看到大漢不滿地瞪了自己一眼,罵了一句‘他媽的’便起身走進黑暗裏了,但是沒過一會兒,烏蘭沁又聽到他唆手指的聲音。又等了一會兒,烏蘭沁見大漢沒有任何不適的反應,才端起碗大口地吃了起來,她從早起就沒有吃到飯,早就餓得咕咕叫了。烏蘭沁剛狼吞虎咽地將最後一口飯趴進嘴裏,伸起脖子用力咽了咽,就聽到大漢那厚重的鐵皮門上響起了兩聲被東西撞擊的聲音,然後那鐵皮低端中間又透進一絲光亮。就看到大漢咕噥著聽不太清的汙言穢語從黑暗中走了過去,將手中的碗向光亮處一扔。須臾,一個鼓鼓地水袋扔了進來,大漢急忙拿起仰脖喝了起來。烏蘭沁剛眼饞地用力吞了口唾沫,就見鼓鼓的水袋已經變得幹癟到底了,大漢倒著水袋晃了晃,見無一滴水流出,便又低罵著將水袋也扔了出去。烏蘭沁看著那個透著光亮的小門迅速關了起來,然後就見張獄長提著一個水袋出現在了烏蘭沁的門口。看到烏蘭沁手中被吃光的空碗,張獄長眯起醉意朦朧的眼睛幹笑了幾聲,十分滿意地向著烏蘭沁招了招手。烏蘭沁站起身走過去,將碗筷側著從欄杆的縫隙間遞了過去。張獄長就將水袋遞了進來,也不等烏蘭沁開喝,便搖搖晃晃地走了。“他媽的,女娃子,你是來這坐牢的麼?”烏蘭沁剛打開水袋,就聽到身後一聲驚雷,嚇得急忙跳轉了身子,就看到大漢不知何時又撲到了欄杆上。烏蘭沁急忙退了幾步,長長地籲出一口氣,才看了看大漢髒亂模糊的眼神,一言不發地走到牆角慢慢地喝起水來。大漢等了一等,見烏蘭沁再不看他,便嘟噥了幾句‘他媽的’消失在昏暗中了。當窗口的陽光已經淹沒,微微的昏暗透進來時,張獄長又醉醺醺地晃到了烏蘭沁的牢門前。依然悠著從腰間拿出一把鑰匙打開了門,將裝了紅燒肉和土豆的白米飯大碗放了進來,又拿出袖間一雙幹淨的筷子放進來,便轉身走了起來。烏蘭沁見他又要晃著身子走開,急忙向前握著欄杆盡量讓自己看到外麵地喊道:“大叔,中毒而死的是何人?”張獄長微微頓了頓步子,沉默了一會兒,一句醉裏醉氣的話就飄到烏蘭沁耳朵裏。“是知味齋一個剛被辭工的夥計。”“知味齋?真的是關氏父子麼?但是關掌櫃明顯不知情的樣子,難道隻是他家公子?還是他狡如狐狸騙過了自己?。。。”烏蘭沁心內慌亂,正要沉思。就看到大漢將一條黑臭的布條放到欄杆前,看了一眼烏蘭沁,便甩著掛著新布絲的半截袖子走進了黑暗的角落裏。烏蘭沁看著他破舊的衣衫和那看著紅燒肉渴望的神情,突然歎了口氣,走過去多放了幾塊肉上去,才回到牆角坐了下去。一連半月都是這樣,大漢還是會在每次去拿烏蘭沁放了一點兒飯菜的破碗時罵上幾句,但是明顯少了一些。烏蘭沁卻早已經見怪不怪了,對大漢也沒有那麼多恐懼了。這日,當大漢當著烏蘭沁吃完碗內的豬蹄飯唆著手指回到黑暗中時,一個年少爽朗的聲音在烏蘭沁耳邊響起。“你的待遇果然這般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