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門口瞬間被這些黑色人群所占領,黑沉沉得讓人心驚。蕭浮玉拉著雪燕自動退至一邊。沒多時,幾名黑衣人在前方帶路,緊跟著,四名男子抬著那口極為沉重的長箱子緩慢而小心地走過來。
蕭浮玉這才注意到,那箱子並非如棺木般漆黑,而是一層極為暗的紅色,漆了又漆,如今竟如鏡麵一般光可鑒人,再加上周圍鎏金鑲邊,暗紋彩繪,偶有嵌著幾顆寶石,瑩潤剔透,兩相交映竟透露著無以言表的華貴之美。
箱子都如此頤麗,可想而知裏麵裝的東西該是何等貴重。
等這些人的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後,除蕭浮玉外,其餘幾人都不由地舒了口氣。
“我的媽呀,”蘇吉不停地拍著胸口,“小姐你看見了嗎?剛才那些人,這麼高!還有那箱子,看著得有一兩百斤吧。”
蕭浮玉將幾錠銀子放在掌櫃的眼前,聞言隨口“嗯”了一聲。
“一兩百斤,也要看裝的什麼。”掌櫃的見蕭浮玉出手如此闊綽,臉色好看了不少,“我估摸著啊,這些都是鏢局的鏢師,那箱子裏裝的,肯定是南陽太守的生辰賀禮。”
“您怎麼就知道這是給那位太守的?”雪燕問。
“這還不簡單?”老板靠在櫃台邊上,悠悠地喝了口茶,“知道咱們這是去哪的嗎?”
“去乾州啊。”蘇吉接道。
“乾州什麼地方?那可是龍興之地!我朝太祖武皇帝,便是由此起兵,於亂世中奪得大寶!再過幾日到了初一,就是祖皇帝誕辰乾元節,這位南陽太守好巧不巧,正是此時的生辰。”
“可這也太多了吧!”蘇吉大驚,“一個太守生辰賀禮怎麼……”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掌櫃的壓低聲音道,“這南陽太守,可是太後那邊的親……”
“蘇吉!”
談話驟然打斷,蕭浮玉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樓梯盡頭,“和小二把箱子抬上去吧。”
蘇吉訕訕地應了聲,和店小二撈著行李箱子。掌櫃自覺失言,不再多嘴。
鏢師?若真隻是押鏢的,這麼大份生辰禮在這招搖過市,就不怕中途出了閃失嗎?
與其說是押鏢的,倒不如說這是哪門宗派給這位顯貴的孝敬。
大翊王朝以武立國,如今三百多年過去了,治下更是門派林立。江湖廟堂,說出來似乎八竿子打不著邊,但隻要還是在這方王土上,就沒有皇族所不能掌控的。而江湖門派若是想經營得風生水起,自然要和官家甚至王室打點好關係,這些明裏暗裏的交易,大家都心知肚明。
“天家的事,我等還是不要妄議。”
蕭浮玉小聲告誡了雪燕和蘇吉,見兩人點頭,她便吩咐雪燕去和掌櫃的弄些吃食,自己率先走上樓梯,給蘇吉和小二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