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芸打了半斤醋,領著兩孩子出來,忽聽外頭騷亂響起。
隻見幹淨蔚藍的天空裏,一片黑麻的“噗哧噗哧”聲,遮天蔽日的移動著籠罩下來。
有一兩隻蝗蟲先鋒飛到頭頂上,打著轉朝著人群落去。
眼瞳劇烈收縮,街道上的人驚叫呼號。
陳景州快跑過來,夾著兩個孩子返回驢車上。
陸清芸從不知道所謂的蝗災竟有這麼大的陣仗,她連腿都無法準確邁動。難怪都說蝗災一過,寸草不生。就這規模,一隻蝗蟲咬一口,也得把草皮給吃禿。
她腳步頓了下來,為自己的自私狹隘感到羞愧。蝗蟲這麼多,憑她一個人能抓得完?
“你們先走,我一會兒來追你們。”說完,陸清芸躥進了吉祥客棧。
“湯老板有沒有布袋子?”
時間太緊沒時間耽誤,陸清芸三言兩語解釋。“蝗蟲過來,你趕緊吩咐人去抓,把蝗蟲能吃的消息散布出去。等抓到了,我告訴你做法。”
客棧裏躲蝗蟲的人,全都盯著這邊,很新奇陸清芸的說法。
湯盛愣了愣,被陸清芸催促了好幾遍,他才叫了他媳婦找東西,自己回神問:“真能吃,沒有毒?”
“能吃,但有一些特殊體質吃了會過敏,過敏的意思是身體不舒服。但大多數人吃都是沒事的,這就像有些人不能吃蝦子是一個道理。”
側耳聽著的眾人全都嘩然不已。
“以前沒聽說過啊,這蝗蟲要怎麼吃啊,看著怪嚇人的!”
陸清芸聽到回了一句:“有些人吃蟲卵,吃蛆,那不更惡心?這蝗蟲吃咱們的口糧,我們吃它們的肉,有什麼不可?難不成真要等蝗蟲啃完青葉,咱們吃土?”
她問得犀利,竟沒有人發聲反對。
拿到麻袋,陸清芸跑出去,照著空中的蝗蟲敞開袋口一陣跑動,再拉緊口袋已經沉甸甸的抓了半口袋。
跑進吉祥客棧後廚,一鍋開水繞熱,將袋子裏的蝗蟲一股腦兒的倒了進去。燙死後撈出來,陸清芸對後廚的廚子道:“減去刺腳和翅膀。”
她則清洗了鍋,燒油,將處理好的蝗蟲倒進去翻炒,沒多久端出色澤焦黃的爆香蝗蟲放上桌。
看了全過程人的,聞著香味,嘴裏唾液分泌。
陸清芸先夾了一個,味道還算不錯,誘人的香味直往肺管裏鑽。
見她吃有膽大的湊上來也想試試,陸清芸讓開叫他們隨意,那幾個膽大的男子嚐試下的拿起一個,眼睛一閉快速扔進嘴裏,吃了兩口眼睛陡然放亮。
“怎麼樣啊?”
圍觀的人吞咽口水,吃的人卻都不一而同的往嘴裏塞著。
湯盛看到這反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立即問陸清芸:“蝗蟲還有別的做法嗎?”
“有,很多種。”
陸清芸聲音放大,借這個地方宣傳蝗蟲吃法,足足說了七八種,從處理到烹飪到保存,事事具細言無不盡。順帶給眾人科普了捕捉蝗蟲的方法,等她幹口舌燥的要了杯茶喘口氣,外頭街道上原本見蟲就跑的路人,已經各自手裏拿著簡易工具,照著蝗蟲撲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