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利寧看到唐策似乎是閱讀完了整個文件就說道:“策兒,本來三羽烏的事情我們保王黨不應該多管,但現在哥薩特涉及到了遠東的國運,已經不是單純的三羽烏內部矛盾。這個事件可能會成為一個導火索重創三羽烏,並且擊敗它,最終會導致我們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將整個遠東拖入學會預定的軌道之中。”
接著舍利寧說出了自己的計劃:“我已經說服了黨內,就算不為了我們保王黨的利益,為了國運也必須和分裂主義做切割,表明自己的態度。我們決定將聯合三羽烏在近期內舉行一場關於反對分裂主義的遊行,我希望能得到墨家的支持。對了,我聽說殷先生已經統一了義盟,恭喜了。”
看到唐策一臉詫異的表情,舍利寧立即明白對方可能並不知情,於是身為監察廳廳長的他對眼前的這位墨家分子講起了墨家的新聞:“是這樣的,前日義盟已經在小鎮斯科召開第一次代表大會,正式更名為遠東墨家民主工黨,大概最近幾天你能收到消息。好了,你去辦事吧。”
唐策敬了一個禮退出了舍利寧的辦公室,隨後就將舍利寧的請求通過小袖轉達給了家族。
在這個沒有信息化的時代,舍利寧的請求在第二天就放到了殷墨離的案頭上應該是墨家組織效率的極高表現,但殷墨離仍舊有些覺得這個消息能再快一些傳來就更好了。
殷墨離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召開了工黨中墨家派的幾位中央委員會議,並在會上統一了墨家的觀點,那就是趁機檢驗一下自己的真正實力。出於工黨內的友誼,他們還是向義盟派發出了遊行通知。畢竟工黨中央委員一共七席,墨家派占了五席,所謂的黨內討論就和通知差不多。
而義盟派也是對遊行並不陌生,李昂和沐有財兩位委員以最快速度表示了支持,他們也有著自己的算盤。
年末大遊行就在這種勾心鬥角的氛圍下開啟了。
2845年12月末,天氣有點冷,天空也不晴朗,有些多雲。
這本來是遠東人舉家歡慶準備迎接下一年的前夕,而且冬季也不是一個上街的好日子,但帝都的市民們依然是抱著滿肚子怒火的上了街。
不單是對民族分裂者的斥責,還有不少是因為年關將近卻沒錢渡過,別說新衣服、肉、麵粉,不少人家裏甚至連一塊取暖的煤炭都沒有。原因是靠近帝都的皇企煤場破產了,重組之後的煤場開始提價,將煤炭漲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價格。而萊川的煤則因為船運等物流行業大多被聯邦和學會控製,能運輸到帝都的寥寥無幾。
遠東這個國家的特點是,人民一直都在出離的憤怒,但找不到憤怒正確的釋放方向。帝都的市民們不可能查得出來重組後煤場的股權被誰所有,不清楚萊恩河上的資本謀略,甚至連皇企煤場重組這件事情都不知道。
但是人民知道時間進入隆冬卻買不起煤來燃燒取暖,那麼人民爆發的怒火就可以燒盡他所能看見的一切!
那麼目前人民所能看到的就是西北哥薩特人的分裂訴求,巧的是西北也是產煤地區,保王黨曾在十幾年前興奮的聲稱發現了好幾個大型煤礦。於是報紙上,各種沙龍、俱樂部、討論小組和小道消息裏,哥薩特驅除古京人又多加了一個傳言,哥薩特人因為民族矛盾拒絕向古京人提供煤礦。
這個謠言很難解釋清楚,保王黨確實發現了大片的礦產,但是哥薩特引入工業化的時間不長,開采成本略高所以規模還不大,而且這個謠言明顯對保王黨有利他們才不會辟謠呢。學會也不敢辟謠,因為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他們自己,煤場就是落到了他們的手裏,具體的說就是凱恩總長手裏。
雖然葉重名對凱恩總長提過幾次降低煤價的建議,但凱恩一直沒有明確回複,吃進肚子裏的讓自己吐出來,憑什麼?要知道凱家的企業是私企而不是皇企,他沒有任何承擔社會問題的義務,即便這關於學會的利益。
故而民族分裂問題加上生活壓力,逼得有十萬帝都人不得不走上街頭。要知道帝都的城市規模一共百萬多人,十萬人上街,那是破了曆屆遊行規模的紀錄,超過了當年萊川事件時期上街反對保王黨的人數。
在墨家派有意識的組織下,工人們無一例外地服從了各個公會的安排,陸續走上街頭為了自己的未來開始向遠東政府和議會提出質疑。
“是誰出賣了遠東的利益?”
“是誰出賣了哥薩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