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我能下床的時候,春風已經吹遍了整個溫山。
在冰雪下埋了整個冬天的花草全都複蘇了,山上綠茵茵的,一派清新氣息。
尹洛依的墓前繁花簇擁,林間鳥鳴空靈。至少讓他不這麼寂寞。
不知道是不是師公給我吃的藥有奇效,我竟然覺得從鬼門關晃了一圈回來後體質變好了不少,以前走到尹洛依墓前都得歇好幾次,現在一口氣走到山頂一點也不覺得累。
林暮的惡名越來越臭,現在已經不止是孌童男寵,而且是人人唾棄的叛徒。我現在走在溫山的山路上都得提放著點,以免哪裏飛出來一支暗箭就把我弄死了。
溫殊山把我留在溫山,想必也頂著不少壓力。
這天我和蕭翰墨從山上走下來,看見不少人急急忙忙往正堂的方向走。
蕭翰墨叫住一名弟子,問他發生什麼事了。
那弟子急急回道:“好像是抓到一名流月宮的人。”
我和蕭翰墨對望一眼,跟著人群朝正堂走去。
正堂內圍了不少人,人群嘰嘰喳喳議論個不停。我作為一個不怎麼受歡迎的叛徒,用袖子遮住臉站得遠遠的,一時間看不清裏麵到底是什麼情況。
溫殊山的聲音說:“姑娘,你隻要開口,我們定不會為難你。”
沒有人回答他。
一男人不耐煩罵道:“臭娘們,她要是不說,就把她那張漂亮臉皮劃爛,看她說不說!”
此言一出,竟然有很多人隨聲應和。
蕭翰墨皺了皺眉頭,低聲說了一句“無恥”。
清脆的女聲響起來,“哼!落入你們這幫卑鄙之徒手中,本就沒想過能逃過一死!”
完了,抽中下下簽。
竟然是疏桐。
如果是座前四使的另外三個人,就憑這裏的這些人,肯定什麼也打聽不出來。
如果是妄朱,肯定會笑嘻嘻地把別人都繞進去。
如果是鳳衾,她會高傲地蔑視這些人,說話滴水不漏。
如果是和珞,不用想也是那副麵癱樣,就算被打死了也沒有二話。
但是疏桐心直口快,神經又粗,太好騙了。
先前那男人又說:“你要死,就偏不讓你死,讓你變成醜八怪,看你還怎麼嘴硬……嘿嘿。”
疏桐果然慌了,“你要殺就殺,這麼多廢話做什麼!”
溫殊山說:“姑娘,我以我溫殊山的名譽向姑娘保證,隻要姑娘把我們想知道的說出來,我們一定不會動姑娘一根手指頭。”
“哼,我才不會信你們這幫卑鄙臭男人的話,你們男人沒一個是好人!特別是林暮那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我縮了縮脖子。
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一旦出了名到哪裏都被人黑啊。
有人笑道:“喲,你們流蘇宮主就不是男人了?”
“你說什麼!敢說我們宮主的壞話!”
“嘿嘿,本來嘛……被男寵上過,那還是男人麼?”
疏桐怒道:“閉嘴!否則我殺了你!”
溫殊山有些嚴厲地說:“郭教主,這位姑娘雖是流月宮的人,但也仍是姑娘人家。”
疏桐怒不可遏,“無恥小人,我們宮主動一動小指,就能把你們全部殺光!”
溫殊山說:“即便流蘇武功蓋世,憑一人之力,殺死我們這麼多人,也是不可能的。”
疏桐冷哼道:“井底之蛙!你試試便知!”
此言一出,許多人都變了臉色。
疏桐的語氣不像是在危言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