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牽引繩,薑嫵其實還是有些緊張的。
公寓所在的小區,也有些年輕媽媽推著嬰兒車經過,看到這麼大一隻金毛,威風淩淩的散步過去,心裏總會有些懼意。
再加上輪胎才洗過澡,身上的毛都是蓬鬆的,遠遠看去不像狗,倒像一隻大獅子。
“輪胎你乖乖的,別到處亂跑,要隨行,隨行知道吧。”
薑嫵盡量往小路上走,避開人多的地方,想著等買到牽引繩就好了。
輪胎是學過隨行的,一直跟在她的身邊,還算乖巧。
等過了馬路,離寵物會所還有一丟丟路的時候,輪胎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它走走停停,心不在焉,一直看著馬路對麵,好像再找尋些什麼。
“怎麼啦輪胎?馬上就到啦。”
薑嫵指了指會所的玻璃大門,示意輪胎趕緊過來。
可它在原地不安的轉圈圈,對著馬路對麵一輛黑色的轎車不停的吼叫。
薑嫵抬眸看去——
川流不息的車流後,一輛黑色賓利停靠在路邊,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正在臨街的燒餅鋪買餅吃。
薑嫵記得那家燒餅鋪,她一直覺得很好吃來著。
有一次早飯她買了燒餅給大家吃,鄭謨言讚不絕口,靳左卻碰也沒碰一下。
他習慣了西方人的早餐,牛奶燕麥,麵包三明治之類的,覺得吃燒餅太LOW,所以避而遠之。不過後來剩下的那個在廚房不翼而飛了,鄭謨言發誓不是他偷吃的,薑嫵又不敢去質問靳左,所以這個燒餅丟失案,還是一個未解之謎。
看著輪胎一直對著那個男人叫,薑嫵不禁疑怪:
該不會這麼巧就遇上主人了吧?
心裏說不上的情緒,才遇上輪胎,又要把它交還給主人,她肯定是舍不得的。
就這麼一會兒猶豫的功夫,那個男人坐進駕駛座,緩緩發動了汽車——
“汪汪汪!”
輪胎一下子就急了。
它撇下薑嫵,撲進了車流當中,追著那輛黑色賓利而去。
“嘀嘀!”“找死啊!會不會看著你的狗?”
路上一片車子在鳴喇叭,還有落下車窗咒罵薑嫵的人。
薑嫵看著輪胎在車流中穿梭,嚇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輪胎,你快回來!”
她撕扯著嗓子喊著輪胎的名字,可向來聽話的它,卻跟失了智一樣,不要命的在馬路上狂奔,追著那輛黑色賓利不肯歇。
路口是紅燈。
賓利剛好被卡在了線後,輪胎得以追上,蹲在車門邊不停搖著尾巴,還嚐試去扒車門。
薑嫵不敢快跑,隻能扶著肚子加快步子,往紅綠燈路口找去。
她這時才發現,輪胎要找的人,並不是開車的那個西裝男,而是坐在後排座位上的人。
右邊後座的窗戶緩緩落下,輪胎興奮的扒了上去——
在薑嫵這個位置,根本看不清車中人的臉,她隻能看到那人伸出了手,撫上了輪胎的腦袋。
他手腕上帶了一塊表,表麵反射強光,刺痛了她的眼。
就在她別開目光的一瞬間,綠燈亮了,司機一腳油門踩下去,賓利撇下輪胎和她再一次揚長而去。
什麼鬼?
輪胎肯定不會認錯人,如果是它現在的主人,那一定是打定主意不要它了。
看上去是個有錢人,玩弄寵物一陣子,說丟就丟!
薑嫵上前抱住輪胎,把它帶離路口,安撫它道:
“沒事的輪胎,他不要你,我來養你,等再過幾個月,還有兩個小寶寶跟你一起玩,咱們不稀罕那種不珍惜你的主人!”
輪胎看上去真的很難過。
烏溜的眼珠水汪汪的,嗚嗚了兩聲,尾巴耷拉下來。
在原地轉了兩圈之後,它依舊不甘心的追了出去。
它這次沒有衝上馬路,而是沿著人行道一路飛奔,朝著賓利離開的方向,鍥而不舍的跑去。
薑嫵又氣又無奈。
她立刻招手,臨時坐上了出租車,焦急道:
“司機師傅,麻煩幫我跟著前麵的大狗狗,我的狗跑了。”
“好的別急,我幫你去追!”
出租車司機似乎很樂意接這種活,又可以體現他高超的車技,又能為枯燥的接送客添幾分趣味。
隨著司機一腳油門衝出,推背感襲來,薑嫵的後背咚一聲,貼上了椅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