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躥得比車還快,追了三五個街道,薑嫵徹底把輪胎弄丟了。
司機師傅也怪不好意思的,在一處步行街的門口停下了車。
“你要不上裏頭找找吧?車是開不進去了,抱歉抱歉,我雖然技術還行,可是車子老了,追不上賓利,也追不上狗了。”
師傅有些惆悵。
薑嫵自己都急死了,實在沒閑心安撫他莫名的情緒。
付了車錢匆匆下車,她尋著步行街一路找了進去。
“你好,請問你見過這麼大一隻金毛麼?”
她逢人就問,好在問了十幾個,總算有人見過輪胎。
小姑娘很喜歡它,指了個方向給她,興奮道:
“狗狗好漂亮,它跟著一個更漂亮的男人走了,不對不對,不能放在一起比,哎!反正在世紀中心大廈那邊看到的!”
“謝謝!”
薑嫵由衷感謝,然後向著不遠處最高的寫字樓找去。
崗亭的保鏢說,有隻大金毛進地下停車場了,他也剛在對講機上聯絡其它保安過去處理了!
世紀中心大廈,是整個S市最高端的寫字樓,在這裏入駐的公司在全國都是排的上號的,他不能讓一隻狗大搖大擺的下去,萬一蹭壞了各種豪車一道口子,狗又沒錢賠,倒黴的還是他們。
薑嫵也沒空聽他絮叨,看了看監控,再弄清楚輪胎下去的方位後,她立刻下停車場找狗去了。
“輪胎!”
她的聲音在停車庫裏顯得空蕩蕩的。
“汪!”
輪胎終於給她回複了!
薑嫵激動的加快了腳下的步伐,繞過一道立柱彎,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快步而去。
“你個死狗太不乖了,我非打你屁股不可,晚飯也要餓你幾頓,從前教你的東西你都忘光了——”
她數落未完,待看到輪胎身邊立著的男人後,她愣怔在了原地。
灰色的高定休閑西裝,筆直的大長腿,他雙手插在褲袋中,沉寂的目光淡淡凝視著。
倆人目光交彙,他的眼底隔著疏離冷漠,卻藏不住一絲不由心的悸動。
靳左。
竟然是他。
他消失匿跡,居然出現在了S市!難怪輪胎不要命的追著他跑,原來不是什麼新主人,而是它認定的唯一的主人。
“這是你的狗?”
靳左冷冷發問,寡淡的口吻像在對一個陌生人說話。
薑嫵雙唇翕動,顫抖著說不出話來,隻能別開眸子不去看他,才能吐出個單音字節來。
“恩……”
她聲音輕如蚊蠅。
一句話問完,他一直緘默無語,保持沉默。
他不說話,她就更沒有話說了。
倒是輪胎,它仰著腦袋看了看靳左,親昵的蹭著他的褲腳,但見他對薑嫵態度冷淡,它還是很不滿的咬住他的褲腿兒,半拉半扯的往她地上拽去。
皮鞋在水泥地上踢踏出聲。
噠噠兩聲,她不用抬頭,就知道他已走到了自己麵前。
這個頭變得更加沉重了。
“你懷孕,為什麼我不知道?你不是我哥的前妻麼?”
薑嫵緊緊攥著衣角,忍著心裏針紮般的疼,咬牙道:
“既然是前妻,就沒必要興師動眾,我自己一個人知道就好。”
“這話沒道理。”他沉聲開口,冰冷的語調不帶一絲感情:“女人隨時都能換,孩子既然是靳家的,你不能帶走。”
薑嫵驚訝的抬起頭——
“靳家已經有孩子了!這是我自己的孩子,跟靳家沒有半點關係!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我要走了!輪胎,輪胎我們走了!”
薑嫵不忍在這張她深愛的臉上,得到冷漠無情的對待。
她要逃走,立刻馬上。
低著頭往回走,她顧不上輪胎會不會跟她回去了,不想麵對這個靳左,是她此刻腦子裏唯一的念頭。
“唔。”悶哼一聲,她的額頭撞上他的肩。
踉蹌往後倒,若不是他及時攥住了她的手腕,這人恐怕就要摔倒在地。
鼻下是他身上熟悉的氣味,薑嫵神思恍惚,下意識伸手圈住了他的腰。
靳左也失神了,攥著她的手腕遲遲沒有放開。
兩個人身體緊貼,以一個怪異的方式對峙著,遠處看上去像擁抱,其實倆人都十分疏遠僵直。
“放、放開!”
薑嫵最先反應過來。
她從他懷中掙脫出來,找回了自己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