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嫵睜開眼,第一時間看到他戲虐淺淡的眸光。
她老臉一紅,心裏更多的是對自己不爭氣的鄙夷!
不接這個話茬,她解開塑料袋,把裏頭的餐點一份份端了出來。紙質包裝盒已經被油浸透,變得軟乎乎塌了下去——
她左右翻看,指著餐邊櫃道:
“我可以拿些餐盤過來裝麼?”
靳左點了點頭。
顯然,他也不願意這麼LOW的直接用手拿著吃,這實在不是他的作風。
雖然再吃這種垃圾食品,已經是夠掉價了。
“再吃……垃圾食品?”
他喃喃自言著,記憶中自己從來沒有吃過這種東西。在美國的莫家時沒有,在這個島上時更加不會去點來吃,為什麼他剛才腦子裏第一反應是“再吃”?
他什麼時候已經吃過了?
疑惑猶豫之間,薑嫵已經從餐邊櫃裏翻出了一套愛馬仕的餐具。
比起邊上素白簡約風的餐盤,他沒想到,她竟直接拿了這一套!
上麵還浮著一層薄灰,顯然是一直沒有使用過的,所以傭人也犯了懶,常用的日日都要擦洗,不常用的一個禮拜清潔一次也算是多的。
啪嗒。
她簡單洗了洗,擺到了桌子上。
精美繁複的花紋,陪上炸雞烤腸、漢堡薯條,怎麼看怎麼便扭。
薑嫵搓了搓手,擺了一個請用的姿勢後,自己再也忍不住,拿著刀叉開動起來。
她插起一根薯條蘸了番茄醬湊進嘴裏,即便這麼長時間耽擱下來,薯條都不脆了,變得軟軟的,但饑餓狀態下,她還是覺得很好吃。
況且她在雲城的時候,薑宋盯她很牢,從來不許她碰這些垃圾食品。
也就是自己搬到S市的時候,能夠偶爾打打牙祭——
“你、不吃麼?”
看到靳左愣愣看著一桌東西不說話,她心下有些慌張,該不會是自己哪裏做錯了,又惹了他不高興?
不會啊,她安分守己,不多說一句話,哪裏出錯了?
看著滿桌子花紋繁複的愛馬仕餐盤,她腦殼一疼,頓時想給自己一個耳光。
靳左喜歡用這個牌子的餐盤,不代表這個男人也是……
她習慣了糟踐靳左的好東西,他的餐盤、他的絲巾、他的各種東西。
剛才拉開餐邊櫃,她沒有多想就選擇了角落的這一套,看來她一定是做了一道錯誤的選擇題了!
“對不起,我隻是隨手拿了一套,我等我給你洗幹淨!三遍……”
她的道歉,成功拉回了靳左的注意力。
他揉了揉眉心,趕走了腦中那一刹那浮現的畫麵,那是對他來說非常陌生的記憶。
記憶中有愛馬仕的餐盤,有垃圾食品,還有她。
他沒有辦法理解、深究,隻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拿起了右手邊的餐具。
沒有吃下多少,這種油膩的味道,他覺得自己像是再吃毒藥。
但看薑嫵吃得很香,他下意識反手,把餐盤推得離她近一些,然後擱下了刀叉。
“你不吃了?”
她囫圇著問道。
“我沒有夜宵的習慣。”
拿紙巾擦了擦嘴,他從餐桌邊站了起來,態度十分森冷。
薑嫵撇了撇嘴巴,不知道他又生哪門子氣:
這個男人比起靳左來,更加陰晴不定,像個千年不化的冰山,她完全弄不懂他。
不過無所謂,她不需要懂他,隻要安全混過這些日子,她要遠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