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歡沒有離開。
隻是她不像剛才那麼狼狽，而是回房間換了一身衣服，甚至……她還畫了個妝。
姿態妖嬈的抱著胸，半依在牆上，菱唇微微上揚，勾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似乎要盛裝打扮一番，迎接屬於她的勝利。
靳左沒有回頭，但話中的森冷是莫歡從沒有得到過的待遇。
“為什麼這麼做？”
在這個別墅中，能在他精心挑選的助產團隊中動手腳，除了莫歡不做他想。
“何必問我這個問題，問你自己就行了。”
莫歡的個性，即便是自己最愛的人，也不屑卑躬屈膝乞討愛情，也不願意撞牆扭捏，扮作一朵盛世白蓮，是她做的，她就認，因為就算她否認，他也一定能查出來。
那麼何苦再說謊？
況且她對JOE有信心，他隻是感情碎片殘留，或者是兩個人朝夕相處，養出來的荷爾蒙分泌，擾亂了他的理智，讓他誤以為這是一種強烈的感情。
可一旦薑嫵死了，或者遠遠離開他，跟他的生活沒有任何交集，時間會證明一切，也會衝掉一切，回頭再來看，薑嫵隻是一段誤會的小插曲，沒有一個女人的分量，如她自己在JOE心中那般重要。
對於這點，莫歡十分的有自信心。
所以，她不怕JOE現在厭惡她的心計手段，因為她是怎麼樣一個人，他一早就知道。
“你從前不是這樣的人。”
靳左的聲音中透著疲累。
他身後揉著自己的眉心，心裏對薑嫵的擔憂沒有減少一分，再麵對莫歡的時候，心裏憑空多了許多無力感。
莫歡的性格為人他確實很清楚。
她不是善茬，也不是白蓮花，她有心機手段，果決又有能力——
否則也不會在關係複雜、利益重重的莫家殺出一條血路，掙得屬於自己的地位，甚至已經成了年輕一代最有話語權和繼承權的女孩子。
可他還是了解她的，即便會有心機手段，但凡是都有底線原則。
敵人若不先動殺機，她絕對不會下殺手，更不會用齷齪的手段，加害無辜之人。
但這一份了解在今天徹底幻滅了。
所以他才由衷有了這一句：你變了。
莫歡聽著心裏苦澀難忍，可嘴角邊的笑意卻更加張揚。
“我變了，你難道還是從前的JOE麼？”
深吸一口氣，莫歡上前一步扶住了他的肩膀，稍軟了幾分，淡淡道：
“請原諒我，我做任何事情都是為了你，因為你不變了，我不想失去你，所以我隻能跟著改變，如果我還是從前的我，那樣驕傲，對你充滿了信任和安心，我們隻要戰勝病魔就安穩的結婚在一起，可現在，我沒有這個自信了，我還有屬於我的戰場……既然是戰場，你又怎麼忍心讓我丟掉武器，或者不戰而降呢？”
靳左心裏的情緒太過複雜。
他眼底的歉疚、隱忍、痛苦和那不讚同的失望相互交織，最後他還是選擇冷冷掃掉了她的手。
“剛在我在裏麵說的話，你應該聽到了，那個助產師是，對於你，同樣有效。”
話至此，靳左緘默無聲，連看都沒有再看莫歡一眼。
她的手頹然落下，張揚的笑意偽裝不下去了，落寞成了一道弧線，溢出苦澀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