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衫男捂著胳膊追了出來,他大老遠看到獵物要跑!
怒罵一聲,他抄起了手中的槍,上膛之後就對準了鄭謨言後背上的人!
“兩千萬要丟,也是老子自己送她上西天,想一根毛不留的離開,做夢!”
他剌戾的嘴角緊抿著,下一瞬就扣動了扳機——
秦湛在他出來的一瞬間,就看到了他,心下慌亂地架起了狙擊,紅點瞄準了他的頭部。
兩邊幾乎是同時開槍!
唐衫男被爆頭,腦漿四濺,而他手槍中飛出來的子彈,也嗖得一聲破空而去,向著薑嫵的後背殺意決然。
有時候本能這種東西,真的沒有辦法用大腦去考慮什麼。
鄭謨言隻是耳邊聽到了一陣風,他不知道是子彈,隻是隱約趕到了威脅的襲來,連思考都來不及,本能已經讓他腰部用力,把背在身後的薑嫵藏到了後麵!
迎麵對著一枚破空而來的子彈,他再想躲已是無用的了。
輕歎一聲。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當年爆破,他用後背替她擋住了致命的火浪,今時今日,他卻用胸膛替她擋住了子彈。
上次僥幸死裏逃生,這次不知道能不能有這個運氣了?
中彈的一刹那,鄭謨言腦子裏想過很多事情,但樁樁件件都離不開薑嫵這個人。
最後那一聲歎息,是真正發自肺腑的:
他聞香識女人的鄭家小開,最不屑一顧的就是脂粉女人,為什麼兩次生死全是因為同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不愛他的女人。
世事無常,也當真是無奈了。
昏頭黑地來的比劇痛更快,他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已經昏厥脫力。
*
直到機艙裏的人把兩個人從鎖梯上解下來,薑嫵才發現了鄭謨言負傷了。
她的掌心全是血,而他已臉色蒼白,傷口還在不斷的湧血出來——
“中彈了!”
直升飛機關上艙門,在一陣子彈掃射下,跌撞著離開低空,遠遠躲開了這艘船上密集的射線。
因是軍用飛機,上麵肯定有急救包,也有會搶救的軍醫。
他們馬上剝下鄭謨言的外套,開始對他進行止血搶救!
薑嫵的掌心是滾燙的熱血,她的心確實冰冷的一片。
狼狽的看著鄭謨言血流不止,生命因為失血而不斷流失。
從機艙窗戶往下看,秦湛還在那艘船上邊打邊退,他被逼到了一處絕境角落,等著救援船的到來……
這一切全部怪她。
怪她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因為她的自私害了所有人,這裏不該流一滴血,每一滴殷紅都是她洗不掉的孽。
久久沒有眼淚的瞳孔漸漸濕潤。
她痛苦的闔眸,混著臉上的血的淚齊刷刷而下,像是流下血淚一般,她終是痛苦嘶鳴,放聲哭了出來。
直升飛機不敢停留,性命要緊。
在沒有確認秦湛安全撤退之前,它就已經往雲城的大醫院飛去,勢必要和死神搶奪下鄭謨言這條性命來!
飛機在醫院頂層的停機坪降落,提早得到消息的醫生護士匆忙而來。
他們推著擔架床跑得飛快,把鄭謨言抬著送進了搶救室。
薑嫵踉蹌著從飛機上下來,頭尋目眩,萬念俱灰之下,她跟著眼前一黑,隨即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