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站在二樓的走廊過道中央，而主臥就在走廊的盡頭。
抬起修長的腿，一腳蹬在雪白的牆麵，將勉強夠一個人通過的走廊徹底攔截。
不消一會兒，一記悶哼傳來——
像是有什麼東西掉落在地上，而那個“隱形”的人也曝露在現實之中，重重摔在了地板上。
薑嫵聞聲追了出來。
看到鄭謨言突然出現，又被秦湛攔阻摔在地上，她瞠目結舌，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秦湛臉色鐵青著，伸手撿起了地上一副類似VR眼鏡的儀器，他猜想，或許正是這種東西，讓一個大活人有了瞬間進入遊戲“隱身”的效果？
聽上去有些扯，但總比鬼怪之說稍好一些。
守在一樓客廳的下屬士兵跑了上來，再秦湛眼神示意下，將鄭謨言徹底控製了起來。
顯然，他已經得到了靳左不在雲城的消息，為了以防萬一，必須以自由為代價。
而且，他身上的怪事太多，如何從X公司的實驗室逃跑，他必然說了謊。
怪也怪在，摔在地上之後，鄭謨言整個人沒有隻覺，看上去並不像裝得。
秦湛拿出對講機，把留守在附近的軍醫喊了過來，剛才在車上他不給醫生檢查，想來也是有些問題的。
將人抬到客廳的沙發上，做了一些必要的禁錮措施後，軍醫才開始做全麵的檢查。
“這……這？”
軍醫冷汗直下，臉色十分難看。
秦湛睇了薑嫵一眼，搖了搖頭，向軍醫追問道：
“怎麼樣？”
“太奇怪了！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或許送去大醫院做精密儀器檢查會更加準確一點，現在……我實在不好說，也說不出什麼來。”
軍醫擦了一把冷汗，收起了診聽器和血壓計，從椅凳上站了起來。
秦湛居高臨下，足足高了他一個頭，無論是身高壓迫還是氣勢上的不怒自威，都叫軍醫低垂著眼，不敢直視這位少年軍官。
可出於醫者的職業素養，他實在沒有辦法開口，去形容這樣荒謬的事。
秦湛看出了他的猶豫，並不打算逼他，隻開口緩聲道：
“他也算我的朋友，我隻希望他身體康健。”
“這……這恐怕要等您朋友醒來，您問問他自己吧。我、我隻能說，在醫學範疇上來說，他不能算作一個正常、健康的人了。”
軍醫在那個“人”字上，著重咬了重音。
薑嫵一直在邊上沉默，聽至此，她情緒激蕩，再也克製不住了。
上前拽住軍醫的手臂，因緊張而用力的手指，幾乎深陷他的皮肉之中。
“什麼叫不是人？您是醫生呀，怎麼能下這種荒謬的決斷？！”
“小嫵！”
秦湛上前一步，攬著她的肩，示意她鬆開軍醫的胳膊。
軍醫滿臉無奈之色，不斷撇向躺在沙發上的病人，口吻倉惶道：
“不管是體溫、血壓、心率都極度不正常，如果是和我一樣的血肉身軀，他早就沒命了！說實話吧，他究竟是什麼東西，您一定比我要了解。”
軍醫說完這一句，執拗著再不肯多說一句。
秦湛道了一聲謝，請他暫時出去，隻吩咐今天這件事，要死死咽進肚子裏。
這是命令。
軍醫也是軍人，向秦湛敬了個軍禮之後，拿上自己的東西離開了司令樓。
門重新掩上，整個司令樓又隻剩下了他們幾個人。鄭謨言安靜的躺在沙發上，表情安詳，似乎睡得很沉。
如果不是他的手被拷在沙發腳上，薑嫵一度以為剛才發生的一切，都隻是她的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