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清澈明朗卻隱含委屈,絕美的容顏更是美豔動人,撒嬌的語氣讓人心頭一熱,陌庭楠移開視線:“請你自重。”
“好的。”景惜華乖乖點頭,然後規矩的坐好,隻是目光依舊灼灼的看著他。
陌庭楠:“……”
景惜華拿起一旁的朱筆,在手中把玩了一會兒,然後磨了墨,沾了墨汁,在宣紙上開始寫字,直到最後一筆落下,他抬起頭,興致勃勃的叫他:“阿楠來看看,如何?”
陌庭楠麵目表情的上前,低頭看到他寫的前兩句是:
秀雅於林,陌上如玉
這是在說他?
然後下麵是: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悅君兮君不稀
不稀?
確實是不稀罕,他說的不是不珍惜,而是不稀罕。
寫出這句話的他應當是難過的吧?
可陌庭楠抿唇看過去,他還是眉眼含笑,似乎又隻是戲耍一般的寫出這幾個字,哪裏來的難過?
他這樣到底有什麼意思?
他冷笑:“朕確實不稀罕,你最好也收了這份心思,因為朕不想像你一樣在天下人麵前丟人。”
他哪裏想到自己是生氣了,而生氣的原因是景惜華的這個態度,不過若是他真的露出傷心的表情,或許他不會說出這麼絕情的話也未嚐可知。
景惜華嘴角的笑微微一僵,卻又很快隱去,低頭緩緩的撥弄了一下手腕上的鎖鏈,沉默不語。
讓人看不透也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沉默夠了,最後他轉過身,麵對著床榻,語氣平靜的道:“皇上請離開吧,我要休息了。”
這是他第一次趕他走,第二次語氣淡漠的對他說話,每次都依舊給他一種窒息的感覺。
陌庭楠動了動唇,最終也沒有說什麼,就連讓他抄寫經文都沒有提及,拉開殿門走出去,在關門的一瞬間,他看到他孤寂纖細的背影,心思微動,不過最終殿門還是關上了。
隔絕了他與他的視線,也隔絕了他與他的心思。
待他走後,景惜華收斂了漫不經心的神情,麵無表情的坐在榻上,眼睛停留在方才寫的那幾個字上,哂笑了一聲,他抬手輕輕捂住胸口,閉了閉眼,再睜開眼,他依舊恢複了漫不經心的神態。
“陛下。”一聲熟悉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接著殿中走進來一個人。
景惜華意外的抬頭,看到來人,挑眉:“我已不是陛下,你不必這麼喚我。”
刈連恭敬的跪伏道:“在屬下心中,陛下永遠是陛下,永遠是主子。”
景惜華看了他許久,對方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不變,他揮了揮手,“起來吧,有什麼事?”
他很懶,也不願輕易相信別人,或者說他根本沒有培養勢力的心思,對於人手隻要有用的就行,所以他身邊的暗衛少得可憐。
刈連,是個意外。
他唯一能全部信任的人。
身為他身邊唯一親隨的暗衛,刈連的功夫首屈一指,他毫不意外他能出入皇宮不被察覺。
對於從小陪在他身邊的暗衛,景惜華是多了幾分惻隱之心的,並且,在這人麵前,他從來不掩飾什麼。